5、暴雨来袭（1 / 3）

第二天，林四叔、李三叔领着林濛前往祖坟，去祭拜他父亲和林氏祖先。两个老爷子手里提着竹纸和供品，腰间挂着柴刀，林濛则提着一把镰刀和一柄铁锹。镰刀用来除草，铁锹用来挖土填坟。一行三人，一路上默然无声，只顾着埋头赶路。

祖坟位于上林村后面的山坡上，背靠大山，前有大溪，也算得上是一块吉壤。山路难行，尤其是现在这个季节，杂草疯长，藤蔓丛生，基本把进山的路都掩没了。全靠两个老爷子一路挥砍，一行三人才能艰难地往前走，不然根本走不了路。早上六点多进山，直到将近九点才到地方，把两个老头累得够呛。林濛也累得够呛，不过他不好意思在两个老人面前叫苦，只能默默忍受着。

山里娃嘛，最能咬牙吃苦了。

林濛走到父亲林三墓前，一弯膝跪倒在地，眼泪就在眼眶里打转。两个老人把供品在林三墓前摆放好，把手里的竹纸按照辈分顺序一一在每个墓前铺垫开来。林濛从口袋里掏出三包香烟来，摞在父亲墓前。林濛还有些许儿时的印象，印象中父亲生前是抽烟的，这个得到了林四叔和李三叔的证实。两个老头忙活完后，李三叔跪在自家李氏的祖坟前，林四叔则站到林氏祖坟前。

林四叔深吸了一口气，大声唱喏起来。

“天地无极，人有祖宗。祖宗在上，儿孙在下。先有祖先，后有子裔。人道首孝，万物皆感。林氏传世，四十有六。今有游子，在外归乡。游子心诚，前来祭拜。万望祖宗，佑护其身。特奉供品，以飨四时。四十五代孙林濛，磕头咧！”

林濛依言磕头，仪式虽然简短但给林濛带来了极大的震撼。他环顾四周，虽然身边都是一座座坟茔，却似乎让他产生一种莫名的亲切感，甚至有些温暖。他内心翻腾着，跪拜在父亲墓前，诚心地祭拜父亲和祖先。

山风吹过，吹得山上的山林哗哗作响，似乎像是祖先在回应着林濛的诚意。林濛顺着林四叔摆放的顺序，把所有的竹纸一一点上，一时间山坡上烟雾缭绕，如在仙境。待竹纸都燃烧结束后，三个人开始清理各个坟头上的杂草。待给所有比林濛父亲林三辈分高的长辈的坟头都清理完了，最后才轮到林濛的父亲的坟头。

“你爸抽不了这么多烟，给他留一包就行咧！”

李三叔看到摞在一起的三包烟，笑着就伸手拿起来两包。林濛看得都蒙了，这是祭品啊！林四叔这时候从一旁走了过来，抡起腿就给了李三一脚，然后从他手里抢了一包烟揣在自己兜里。李三叔下意识地往外躲，可能忘了自己年龄大了没躲开，挨了林四叔一脚，骂骂咧咧地走到一边去了。

“你三叔说的对着呢，你爸抽了不这多！放在这里，风吹日晒的，也浪费了。”

可就算听了林四叔的话，林濛还是蒙圈的。

“三哥，你娃回来看你来咧！娃，是个好娃呢。不枉村里老少供他读书，他现在回来教书啦，给村里娃娃做先生喏！你看你娃给你带的这些好东西，你在下面就享福吧！对了，这烟我给你留一包哈，剩下的我和李三拿走了，算你哥哥送给老弟的哈。对了，碰到二哥，你代我问好哈。”

林四叔扶着林三的墓碑，对着墓碑大声讲话，声音把林濛的耳朵炸得嗡嗡的。关键是讲话的内容，把他雷得不轻。

“唉，你们都去地下享福了。兄弟几个，就剩我和李三咯。唉，越老越没得意思。”

林四叔有些伤感，仔细用手擦了擦林三的墓碑，林濛则跪在墓前默然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