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1 / 2）

巨大的波浪状红色帘布被拉开了。全场的学生都同一瞬间落在静寂的黑暗里。台上亮起一束淡淡的光圈。它慢慢地移动，忽然因为一掩面女子而止住了探索黑暗的脚步。忽明忽暗的灯光下，阵阵刺耳的哭声和沉重的伴乐慢慢地出现。

学生们的期待也在这时候变成了震撼。他们的眼神无一不透出专注的感情。哭声愈发凄惨，那乐队演奏出的伴乐也就越能拨动人心。突然，伴乐转而变成短而急促，学生的心无一不被揪了起来。

紧张之下，舞台的另一侧移来另一条光束，在它下面是一身材健强的男人。

他越靠近那位女子，伴乐也就越使人揪心。这一伴乐仿佛像是湖面上忽大忽小的涟漪，不间断地一圈又一圈。

直到男人立住，舞台足足沉默了三分钟。他突然一个重重的巴掌扇在女子脸上。掩面女子一倒地，伴乐彻底达到高潮。

学生们都瞪大了双眼，嘴巴仿佛也要圆成土豆了。在紧张刺激的伴乐下，男人和女子互相利用浮夸的动作来指责对方。他们不发出声，似乎他们的声音都藏在了乐队演奏的伴乐里。

学生看得最入迷的时候，男人又一下推开女子，一脸烦躁地站在舞台中央。红色帘布也在这时候悄悄地合上。第一幕在学生的疑惑里戛然而止了。

大约过了五分钟，红色帘布又趁着学生不注意迅速地拉开了。舞台下的学生里理所当然地出现一阵惊讶的吵声。吵声止住，安静下来。他们才发现舞台上的背景是一群浩浩荡荡的宫殿。

城思寒的心思从和傅霖楼的聊天里闪了出来。她只觉得眼前的宫殿好眼熟，似乎在哪里见过，却说不出所以然来。她问了傅霖楼，得到的回应也是不清楚。

从舞台侧边，许多白色烟雾涌了进来。它们使宫殿若隐若现。城思寒看着出神了，她仿佛看见有飞天的神明闪过。她周围的声音仿佛被隔在了耳畔之外，越来越轻，最后落在了一片寂静里。

“人神、月神…”似曾相识的话又突然毫无目的地闯进来，打散了仿佛能使人丧失知觉的寂静。披着绚丽衣裳的幻影又浮现出来。他们重复着之前城思寒所梦见的场景。眼看快要到高潮之处，她突然浑身一抽搐。

傅霖楼的唤声越来越清晰。她又回到了那剧院里的座位上。傅霖楼收回推她的手，见她醒来，心动地指着舞台上，遗憾似地说：

“你看，都结束啦，精彩的地方你全没看到。……你就不应该打瞌睡。”她看见城思寒似笑非笑的笑容，忍不住地像姐姐指责妹妹般地又继续说。她就差点动手去弹城思寒的额头了。“嗯，哼。”城思寒鬼使神差般地咳嗽一声，然后捋了捋垂下遮住眼眉的刘海，笑眯眯地说：“我知道啦，能不能给我讲述下？”

其实城思寒也不知道她会这样，熟练般地捋起头发，外人根本无法看出她是男生。这可能和她有过做女生的梦想有关吧。在她很小的时候，蹲在电视机前，看里面穿着白色舞裙的女生像蝴蝶般翩翩起舞。那会，她多想自己是个女生能多好，能够跳这如诗如画十分美丽的舞蹈又能多好。现在她是女生了，可那天真时期的梦想却早已在时间温柔的亲吻下，永远地在脑海深处睡着了。

傅霖楼又推了她一下，仿佛是生气地说：“怎么又走神了！”城思寒尴尬又不失礼仪地笑起来，急切地说：“你继续，我都听着。”城思寒那会只是想到城林思去了。

傅霖楼听见这泼皮样的话语，不禁失笑了。她边笑边说：

“男人跪在烟雾之中，望着被大火烧成灰的衣裳，念出了：‘月亮似你，月亮似你……死于火下的你…思念你。’……”她零碎只记得这么几句，这时候第三幕也准备完毕了。随着悦耳的伴乐有条不紊地响起，波浪状的巨大红色帘布又一次在细碎齿轮声里被拉开了。

在偌大的舞台中央，突然照下一束比前面都要大得多的光圈。带着一点绛紫色的光束在里面。正当所有学生都盯着看的时候，伴乐霎时止住，他们的思绪像是突然因为急刹而向前摔去的人们。好奇又莫名其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