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2 / 2）

它们扫去了他心里的烦愁。紧接着，在阴差阳错下，他做出了正确的抱吉他姿势。但是他并没左手按和弦的经验，就空空地紧握在琴颈上。

他渐渐地沉浸在胡乱拨弦的音乐下，窗边楼下时而出现的车鸣声似乎也加入了这一演奏乐队里。“我要回到那个世界里。”忽然一个想法，跑进了他脑海里，很快便主导了他。他拼命地在脑里想着墓碑，吉他也早已被他丢在一边。

“快出来，快出来啊！”城思寒失控般地尖叫起来。他发疯似地在房间里乱跺脚，震得楼下邻居也开始不耐烦。此时，房间外又响起了王纤的声音，这次特别的紧张，也夹着害怕。

城思寒越来越疯狂，他不停地扇起自己巴掌来，纱布被打了下来。直到下巴伤口流出血，手和脸都红肿了，才肯停下来歇息。

他慢慢地又恢复了平静。他又拿起手机去看傅霖楼的照片，他红肿的双手剧烈地晃动起来。他似乎因为这而觉得心烦，一把将手机摔了出去。然后又去捡起来继续砸。直到它摔得彻底分开，到处是碎片，才肯放过它。

眼看他又要平静的瞬间，似乎因为一件事，又发疯似地使劲去挠脏乱的头发。同时因为疼痛而尖叫起来。他叫得越响，挠得就越快，越疯狂。

他似乎因此得到了快感。最后，他双手放弃似地垂下去，屁股砰的一声瘫坐下去。然后解脱似地傻笑起来。最后便沉寂无声了，呆呆地沉默着。眼睛任由硕大的泪珠流下来。

他眼里也因此出现了一种从未有过的平和感。他这会又似乎看破红尘了。就这样，他一直坐到夜晚的出现，双腿的疼痛他已感知不到。此时，门在不停的撞击下，终于开了，但门烂了。城思寒被消防人员迅速地拉起，他的一声尖叫，把所有人的脸里都带去了心疼。城思寒的脸与手红肿着，头发间还带着血迹。下巴的伤口已经溃烂了，血流不止，看着让人心疼。

王纤抱着城思寒哭了，那声音很无力。同时消防人员们也都松开了。城思寒没有任何表情，任由别人随意摆动。他似乎已经放弃了自己。他无力地将头往左边垂着。双手也垂着，像是脱臼了般。

“城思寒，你动动啊。我们这就去看病。”城思寒只看她一眼，眼里只有低沉，然后又使头垂了下去。如果王纤不扶他，他又会立即瘫坐下去。最后，他被消防员叔叔背着走下楼梯，然后被救护车上下来的医护人员们接走了。

救护车远去，它的笛声很悲凄，像是雨水从脸颊开始沿身体一直流下去，心中拔凉拔凉的。救护车里的王纤一直紧握着城思寒的手。“快到了，快到了，你不要闭上眼。”

城思寒听不见声音似地把眼闭上，毫无血色的白脸平静地起伏着。在焦灼的等候下，终于到达医院了。王纤的脸才在这一刻放松下来。她随着医护人员下车，跟着一直跑进去，最后她被拦住了。

很快，城思寒就被从里面推出来，溃烂的伤口被处理好了，洁白的纱布包裹着。他嘴圆圆地张着，没有说话，眼里很低沉。

王纤她再也说不出话来了。她不明白自己儿子为什么要这么做，她重重地去扇自己巴掌，她认定就是自己的错。

身边眼疾手快的护士急忙去拉住她那肥肥的手，然后耐心地劝导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