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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天送葬的协会虫眼中,他像是幽魂一般游荡在会场,他四肢僵硬随着聚会行动,化身不祥之兆,眼睛瞪得奇大,却没有一滴眼泪从眼角滚落。只有白宣良知道,他前半生的骄傲与某种尊严随着郝怿的死亡,一并埋葬在雄虫协会小小的公共墓园里。
世界上还会有郝怿这样的雄虫吗?
还有郝怿这样,不看基因,不看家世,不看样貌,愿意照顾自己、与自己携手的雄虫吗?
白宣良不知道。
如果非要他在世间所有雄虫中挑选一个。无论是抱着恶劣的、激动的、背德的、恶作剧般的怀念之心,白宣良只会选一个。
唯一一个。
世间唯一一个,与郝怿相似却又不同的。
他的弟弟。
“什么雄虫都可以……吗?”
“当然。”
别的郝誉不好说。但到他这个层次,除非白宣良想不开要找军雄,哪怕是贵族雄虫。郝誉都可以舔着脸让出点利益,把白宣良送到对方屋里。
他自然无法让雄虫雌虫相爱,可虫族的婚姻不是爱情。
郝誉有自信对白宣良罗列出一系列贵族家的后缀名。告诉白宣良只管选择,那些利益交换的内容全部交给自己,他会找来最好的婚姻律师,保证白宣良在第二段婚姻中的利益。
“不管你想要找谁结婚,我都可以为你游说一二……不过站在我自己的角度。你最好找一个刚成年、性格温柔的普通雄虫……也不要贪图别人的雌君位子,老老实实做一个雌侍就好了。这个雄虫最好有点家底,家里会给他找一个工作忙的雌君。这个雌君性格强势点可以,但要眼界高。这样白哥你过去可以过得很舒服,你照顾雄虫就好了,雌君和雄主都会喜欢。”
“我想要你。”白宣良仿佛回到葬礼那天,他哭干眼泪,再也掉不下一滴。双颊因一股不可抑制的红潮重新泛出血色,墓地里爬出来的欲望和诅咒,再次令他容光焕发。
他不再是那个怯弱的雌君。
风,强烈地,凶猛地要摧毁他的一切。
而他却要乘风起,和他的孩子一样点燃□□,不可抗拒焚烧一切,席卷漫天霞光,烧透小小别墅里弥漫的干燥草木香。
郝誉目瞪口呆。他下意识的脏话和质问还没有说出口。
白宣良乘胜追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