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郝誉:……
纵使成年数十年的郝誉再怎么抗拒,他还是在亲生雌父雄父的双重压迫下吨吨喝奶,咬着奶瓶坐在哥哥膝盖上,围观哥哥做沙画。
“选修了绘画课?”雄父郝暤头也不回道:“我读书时就是沙画,传统美术能不能搞点新作业?壁画都比沙画看着高端。”
“雄父,不是绘画课,是美育课。”郝怿将彩沙分别倒在不同的盒子中。他拿出一套非常传统的分沙盒,筛好几遍后,再按照大小颜色将其隔开。
郝誉依稀回忆起哥哥在信中提起这些彩沙:在他出生的星球上,沙漠并不是单纯的一种颜色,随恒星转动,沙丘镜面将折射出红、黄、白、黑等各种色彩。高温、疾风经年累月打磨地壳上大片岩壁,各种奇异颜色一一碎开,混合成沙漠的颜色。
“沙漠是彩色的。”郝怿在信里努力给弟弟构筑家乡的景观,“外乡者通常认为沙丘只有一种颜色,其实不是这样的……一旦有风吹过,你会看到沙漠上泛起闪耀的荧光波浪。”
“而在这篇土地上,远古的蝎族雄虫会用沙画占卜、描绘梦境,他们在孵蛋期用沙子排解自己的情绪,释放自己的精神力……沿袭属于我们这个大族群雄虫的精神力文化……”
郝誉没做过沙画。
他一岁后离开故乡,鲜少回去,探亲也只有几天时间,撒撒娇哥哥什么都依他。他也根本不相信什么解梦的屁话,讲究实战的军雄某种程度上和雌虫们一样,对普通雄虫尊敬,却充满古怪的隐晦的傲慢。
他们不属于雌虫这个性别,却又无法融入普通雄虫。
他们是军雄。
“怎么?”雄父郝暤停下游戏,感受到什么般询问道:“你做梦了?又有雄虫给你送信?”
“……雄父,我们都是同学。”郝怿看上去也格外苦恼。他没什么雌虫缘,雄虫缘却出奇的好,遇见的雄虫顶顶好,也愿意对他好,“您再这么说,我要生气了。”
“你才不会生气。”雄父郝暤重新捡起游戏,噼里啪啦道:“你连那几个同学名字都说不上来。一一,帮我拿个饮料。算了,誉誉,去给雄父拿一瓶。”
郝誉无论是长大后,还是小时候都觉得自己雄父特别不靠谱。
他动动自己的小脚丫,吭吭抗议几下,嗤嗤嗦奶瓶。
梦境中,他试图挥发自己的精神力触碰雄父和哥哥。片刻,郝誉撤销这种愚蠢的决定,咕咕发出属于幼崽的声音,赖在哥哥怀里,看哥哥用细勺挖出沙,一点一点铺开在白陶盘上。
“你打算自己解梦吗?”雄父郝暤道:“不需要请一个解梦师吗?我记得你那个老师,桑.亚岱尔?好像很有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