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块石头(十六)(1 / 3)
那头的苏景秋嚷了一声
后挂断电话,司明明再打过去就没了动静。
她知道苏景秋的酒吧在哪,毫不犹豫穿上风衣出门了。司明明身体里那股子奇怪的劲儿又来了:好好好,惹到我头上了!我看看到底是谁欺负我司明明的人呢!她在职场做老板护犊子,跟好朋友一起挡在她们前面,结了婚就把别人当成自己的“所有物”。今天这一架她势必是要打的!她的车刚拐进那条酒吧街就堵上了,怕耽误事,索性找了个地方停好车就向里徒步。街边有人在议论:怎么这年代了还有人抢包呢?这里可是北京。司明明向来不喜欢这种地方,她之前有躲不过的应酬来过几次,每次都觉得一进酒吧心脏就受不了。这地界很乱,过了凌晨一点,醉酒的、打架、捡尸的什么都有,她觉得这不符合她心中的秩序世界。今天为了苏景秋来了看到这乱糟糟的场面,就觉得他用命赚钱挺值得尊敬。
再向里走,就到了苏景秋酒吧门口,当初她靠推理找出了这家酒吧,今天终于亲自上门了。这会儿
里面有三两酒客在喝酒,苏景秋不在,她上前问:“
你们老板呢?”
“街头录口供呢。”
司明明就点头向外走。她自诩见过很多大阵仗,对这样的场面并不惊慌,但还是设想了一下苏景秋面目全非的脸,或者腹部被扯出的肠子在地上拖行。做好心理建设才不会吐出来,她甚至想象了一下自己镇定自若把他弄上救护车的场面,那俨然是一个大英雄。前面里三层外三层围了人,都是在看热闹,司明明听到有人说:那老板太有正义感了。总为人出头。警察在录口供,几个当事人都站在那,司明明看到苏景秋的手缠着纱布,已经处理过了。旁边站着一个相貌极出众的男人,应该是苏景秋的生死之交顾峻川。然后是郑良,和..司明明思考了一下,应该是郑良的异地恋老公。
这里显然用不到她,她放心了,惊天动地地来,悄无声息地走了。只是她心里想的是,为什么苏景秋而立之年还要有这样的英雄情结,像一个彻头彻尾的莽夫,他难道不懂智取吗?她鄙视苏景秋的时候已然忘了她是在地铁里抓爆别人蛋的主。到了家,觉是肯定不用睡了,就继续研究叶惊秋。
司明明再想起叶惊秋,那是个很怪很怪的人,比她还要怪的“怪人”。在跟叶惊秋漫长的交锋中的某一天,司明明在道观后街见到了传说中的叶惊秋的父亲。叶惊秋的长相像从他父亲脸上扒下来的,白净的面庞清亮的眼,不同的是他的父亲像游走在尘世以外,在流火的夏天里周身也透着一股子冷清。司明明躲在树后,抹了把额头的汗,冷不丁冒出到叶爸爸身边乘凉的念头。父子俩个不知在说什么,叶惊秋说着说着就哭了起来。他哭的时候梗着脖子,眼泪无声地落,偶尔用胳膊擦一下眼泪,十六七的男孩子哭得那样狼狈。再然后,叶惊秋上前抱住他的父亲,后者也动容,拍拍他肩膀,但还是推开他走了。
叶惊秋望着他父亲的背影不停地哭,有时会看向他身后的墙壁,司明明一度以为他要撞上去,脚底就如同装了风火轮跑到他面前,对他说:“叶惊秋,你干什么呢!”叶惊秋就擦干眼泪,扭过身去,看着暗红掉漆的墙壁。司明明递给他一张皱皱巴
巴的纸巾,
是她午
后从小吃
拿出来的,预备着待会儿拉屎用,这下给了叶惊秋。
“我爸要云游四方了。”叶惊秋啜泣一声:“像我妈一样。”
“你爸你妈真酷。”司明明说。
“你可以不告诉别人吗?”
“你能收回骂我天煞孤星的话吗?”
“那是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