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意外(二十二)(1 / 4)
很多人都会关注自己在伴侣心中的独特性。一旦陷入爱情, 就要无数次的求证:他给我的爱也曾给过别人吗?他这样对我也这样对别人吗?他此生的挚爱是我吗?这些问题其实都是哲学问题,要辩证去看。
基于个体差异、时间进步、个人成长带来的情感演变,要靠理智去分辨。单纯依靠情感, 很多感情就该结束了。
比如此刻。
司明明被自己的理性左右, 又把她的工作习惯带入到生活中,所以不自觉去“推动”。是的。司明明知道此时她最有力的武器该是甩出那份离婚协议,告诉苏景秋她也并非对他们的婚姻全然满意, 她也曾在某个时刻想过要放弃。但她并没有那样做。
她现在要做的是解决问题。司明明在工作中遇到任何困境,第一个念头就是如何解决问题。她要先解决问题, 直到自己拥有主动权,然后再去想后面的事情。
当下她跟苏景秋有问题,但她并没有全盘否定,她认为他们都不够冷静。
“对于你的纹身, 我并不想干预过多。我只是感觉你跟前任聊天不太合适。”司明明表达了自己的想法:“当然你可以说你们什么都没说, 你问心无愧。但是苏景秋你可以想想, 人与人的感情本来就是从什么都没有开始的。你可能要说我冤枉你了, 或者看轻你了,觉得你在我心里人格不正直了。我对此就一句话:你做到了,我就能感知。”
“现在在你心里我是一个很污秽的人了。”苏景秋说:“很可能在你心里我原本就不是什么正经人, 现在又要跟前女友牵扯不清了。”
“我从没这么想过, 也从没这么说过。”司明明抱起自己的枕头:“这么说吧苏景秋,从前我们两个就说过:你对人从一开始就是百分百信任,而我认为信任需要一个建立的过程。说实话,今天, 我对你的信任度降低了。”
苏景秋满是不可置信, 他自认在跟司明明结婚后全心全意对待她, 没有做过任何一件出格的事。他喜欢她、对她好、忠于她, 但是司明明要他为他自己的过去买单。
“我不会追问你前任的事,也没有问过叶惊秋的事,尽管我在乎,但也只是出于一种防御心理。我从没因为他们的存在而降低对你的信任度。你知道为什么吗?”苏景秋停顿下来,他其实没对司明明说过任何一句真正意义上的重话,他知道司明明没做错过什么,他不能因为一个人的过去而否定这个人,但是司明明否定他了,这让苏景秋想不通。他狠了狠心说道:“因为我觉得,你的过去与我无关。”
换句话说,我的过去也与你无关。但这句话苏景秋没有说出来。
他当然知道自己不是一个情感高洁的人,他也无法在与司明明的相处之中装成一个毫无经验的人。
司明明安静听他说完,抱紧自己的枕头站起身来:“你今天不舒服,我回我房间睡。你好好休息一下。”
苏景秋也没有说话,按照以往,他一定会放下身段去哄司明明,但这一天他就是不想哄。他还在想她说“他们玩不到一起就不要一起玩”的事,这件事他还无法消化,他们就遇到了新的问题。
他只是下了床拦住她的去处,问她:“是不是每次吵架都要分房?那你以后还来吗?”
苏景秋想,反正她都不信任他了,那他也不怕了。于是说:“你会来的,要看我下一次怎么低头。明总就喜欢看别人低头。”
“苏景秋!”司明明突然吼了一声。因为她几乎不具备这个技能,所以她的声音微微抖着。她很生气了,真的很生气了。她不太明白,她对伴侣的情感诉求已经低到几乎没有了,却还是要闹到这种地步。她非常烦躁,在冷静下来以前不想跟苏景秋说任何一句话。她甚至想把协议丢给他,让他抓紧协商完打印。但她仍旧没有那么做。
她知道他们各有立场,好像也都没错。不,苏景秋错了。司明明想:我不要为他开脱,他就不该跟被他把名字纹在身上的前任寒暄。这是边界感的问题。
两个人站在那里对峙,苏景秋应该感谢他的母亲王庆芳此时打来视频,并要在里头看看司明明。
王庆芳有些不舒服,流着鼻涕,说话声音有点哑。她跟苏景秋说现在去医院很麻烦,没事儿别出去瞎转悠。往后去酒吧、或者餐厅拿东西也不要往她那送,她家里东西多着呢,不缺他那三两口。
“你说的好像永远不用出门了似的。”苏景秋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