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名义(1 / 2)
来年春天,时为洋给于暄打电话问她是否知道房产商给客户绑定办理银行卡的事,于暄请曾在银行工作过的校友帮忙解释,并开车和时为洋一起去银行询问。回来的路上,他们顺便去了林科院。
正是樱花盛开的最好时节,粉白色的花瓣落满地。她终于在最好的时节和最想要结伴的人去了最应该去的地方。
只是在大门口,心情紧张的于暄不小心磕碰到了别人的车。秋冬和好,五一节前走下坡路,是于暄发现的关于他们关系的第一个魔咒。而外出——只要不是纯粹办事,有那么点休闲成分的外出,总会出现开车问题,是于暄发现的第二个魔咒。
于暄和任何人外出,都没有和时为洋外出碰上的开车问题多。她知道,这是有原因的——因为她紧张。所以有时她痛恨开车,只要不开车,她就可以用全部心思去和时为洋对话,不会分心。
初步处理了现场事故后,他们终于走进了林科院。在门口,时为洋要去卫生间,于暄帮他拿着包。在宽大的路上,时为洋教她根据自己的技术水平来停车,能停到哪里就停到哪里,找自己能停的地方停,不要为难自己,于暄喜欢时为洋这种温和的方式。于暄开玩笑说,江展和时为洋不一样,他喜欢在她开车时指点她往哪儿走,怎么开,她会直接对江展说,这样让她觉得烦。刚去l院时,她还需要时间去适应江展的性格呢!时为洋说,江展就是那样的性格。他说:“小事就让他,如果我需要他的意见,就听听。如果大事我自己有主意,就按自己的做。”于暄疯狂点头,时为洋不仅完美概括了他和江展的相处模式,也把和江展的相处之道教给于暄,浓浓暖意在于暄心中蔓延。就是这种小事不在意、大事有原则、诉苦给方法的性格,让江展和于暄都觉得和时为洋相处很舒服,他们喜欢这种性格。这样恰到好处的时为洋满园春色都不及啊!于暄怎能不沉迷?
走进满是花草树木的园子,时为洋看着一朵暗红色的花对于暄说:“我看到的红色就是那种淡淡的红。”于暄对时为洋描述:“这是暗色的深红。”于暄是近视,她看不清远方,他看不清颜色,所以于暄后来发短信对时为洋说过:“你帮我看远方,我帮你看色彩。”她的眼睛就是他的眼睛,组合在一起就能看见有远有近、色彩斑斓的丰富世界。
从园子出来,有个摊贩在卖菠萝,时为洋买了两块,和于暄边走边吃。到了中午,他们一起吃饭。于暄小心地提起上学期她不理他的原因。她说,是因为他不经她同意就把他们的事告诉左芳,时为洋恐怕没想到是这个原因。于暄对左芳没有意见,她感激她几次三番的帮助,她生气的是时为洋不尊重她保密的要求。时为洋说,她不理他的事,他已经忘了。于暄也不打算多说,她只想提醒他这么一小点。
为了转移话题,于暄跟时为洋说,她本来和叶繁说好一起去林科院,可叶繁等不及,自己先去了,所以于暄没有女伴。于暄告诉他这件事,是希望他理解她的落寞,结果时为洋说:“她好独立啊!”于暄心里顿时打翻了五味瓶。吃醋是不可避免的,可她更为时为洋看问题的角度难过——他总是这样抓不住重点和症结,把他看上的人从他喜欢的方向去想。他所说的这种独立是按自己的方式做自己想做的事的人都能达到的,于暄也可以啊,但她更会想想别人的感受,不会每次都完全按自己的想法来。而且,他就那么确定叶繁喜欢这种独立?万一叶繁只是没办法才一个人去呢?他想不到这些层面,只从他清奇的角度去想。
饭快吃完时,他们偶遇几个同事,时为洋有些不自在。于暄知道,她和时为洋还是老样子,时为洋对他们的关系还没有任何新的转变,所以在同事看到他们单独吃饭时,时为洋才会想要尽快离开。可她有什么办法呢?只能这样顺应他所谓的“自然”。
时为洋对待于暄是不稳定的,于暄的心情只能跟着他不稳定。如果和她去林科院是快乐的,那清明节假期前夕跟着左芳和他打羽毛球,又是不快乐的。
于暄还记得那是清明节前几天,左芳来于暄办公室约下班后打羽毛球,并附上一句:“他也去。”于暄自然懂得“他”的含义。他们先去左芳家拿球拍,路上,时为洋不和于暄讲话,也不接于暄的话茬,权当没听见。左芳有一袋十斤的米要搬回家,她让时为洋提着。在电梯口,米放在地上,于暄顺手想帮忙搬,左芳说:“不用你搬,让时为洋搬。”时为洋也许是想让左芳对于暄不必客气,他直接说:“你让她搬。”于暄当然可以搬,但时为洋的做法让于暄觉得,他常常为了帮助其他同事而把于暄当作可以随意对待的“自己人”,他总是忘了她也有感受,而于暄却又总能从“他对我更随便”的角度理解他。
路上的冷漠于暄可以撑住,可到了体育馆,于暄再也撑不下去了。在体育馆,时为洋只和左芳、l院新同事彭丽丽打球,从未叫过于暄上场,唯一一次对打还是左芳让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