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一章 难言(1 / 4)
淡淡的阳光在空中缓慢转动,水池中的鱼儿咕噜噜吐着不包,那厢的窗前,她放下绣花针,远远地看着他离去的背影,仍是一副好端端却不知为何哀伤的模样。
并蒂莲还没有绣完,她揉了揉有些泛潮的眼睛,重新拿起了针。她绣的花样,每个都喜庆,连那些花花草草,都像一张又一张笑开了的脸。
望着她的模样,秋水一剑心中不得舒坦,征战沙场,血洒敌阵,再凶险的场面他也经过,眉也不皱一下。他是满朝文武口中的常胜将军,是皇帝安坐龙椅俯视敌国的资本,只要他开口,除了皇位,没有得不来的东西。
但,他偏偏治不好她的“病”。
停在回廊的一端,他隔水望去,她的身影停在窗口,捏着一枚银亮的针,细细地绣一张锦帕,如云青丝上从不见富丽堂皇的金玉饰物,只拿一根磨得光华的木簪懒懒绾起,最简单,却又最动人。
掐指算来,成亲已有将近五年。可他这个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猛将,卸下战袍,竟又又是个高窈健硕,姿容过人,且还带了几分斯文气的翩翩男儿,真是上天眷顾,将好处都给了他一人。
这样的好家世,这样的好夫婿,却还是难换佳人一笑。
她从前绝不是这样。那个在小山坡翩翩起舞,能在众目睽睽之下吃红薯吃的满嘴焦黑的女孩子,能将一双眼睛笑成弯月的丫头,完全似变了一个人。
他问过她,可是心事,可是不高兴?她都摇头否认。
他以为过了五年,她就不会再想他了,那个和他秋水一剑完全不能媲美的男人,那个他秋水一剑看不上的男人。
那为何不见笑容?她缄口不言。他抬起她的颌,直视她的眼睛,却也找不出蛛丝马迹,笑容这东西,仿佛从她的身体里莫名剥离了。
五年来,他只要得空,便带她四下游历,听闻哪里有有趣的景致,必然带她观赏,听闻市井又出了什么新鲜好玩的物件,必然买回来给她。
可是,她不笑。就算抱着她最喜欢的小猫儿的时候,面上也不见半分喜色。
除了不笑,她做足一个妻子应尽的本分,从不抱怨,从不吵闹,也会在端木忍远征归来的时候,亲手为他熬一锅好味的汤,将他的书房收拾得整整齐齐,熏上他最喜欢的香,夜阑人静时,靠在他怀里,静静听他讲一路上的遭遇与奇闻。如此这般,着实让人无从分辨她的心意。
他曾以为这是病,找了各种各样的大夫来瞧,每个大夫都说,夫人脉象平和,气血充盈,毫无病兆,不过是开些安神养身的药,不了了之。
他闷闷一拳捶在廊柱上,他与她这五年的生活,点点滴滴直上心头,这将军府内,笑不出来的人岂止她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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