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 死和生(1 / 1)
死亡是什么
封旻在他的最后一刻才真正理解。 死亡是沉眠 是绝对客观的分界线,划分人世的苦与乐。 它也是评判人生命运的标杆:如果一个人临死前不久曾对此惶恐或者期许,那说明命运多多少少对他太过宽容或是苛刻了一些。 封旻就认为自己实在是太过于不幸了——不过这也说明他的人生还是蛮幸福的。 不过命运的眷顾,并没有随着他的这次死亡而离去。 还来不及反应,他又如往常一样,醒了过来。 婴儿的记忆通常是残缺纷乱且无序的,他们的意识也完全不够成熟,或者说,清醒。事实上,如果让你们尝试回忆婴儿时期的记忆,大家基本上只能得到一些模糊的片段。 而封旻眼下面对的正是这种情况,刚开始他的灵魂——一个成人的灵魂,寄宿在一个刚出生的婴儿的身体中。 而往后的数年,得益于婴儿不成熟的大脑与未发育的感官,封旻就如同被关在小黑屋里清醒地体验一个画面模糊,刺激强烈,断断续续并还在不断加速的影片。 这体验着实不能算的上好,而最让人郁闷的是,在经历了那么多折磨之后,身体终于成熟,与灵魂相融的封旻仍然不能清晰地记起这一世的童年记忆。 所以理所当然,他也像其他的一些穿越者前辈一样,时常思考自己的身世之谜并为之困惑,这其中或许还要夹杂着一些懊恼:要是看电影的时候能更认真一点就好了。而目前的处境也确实疑点重重,他现在双亲皆亡,独自一人住在深山的木屋之中,依从着一个不远的小镇,以烧炭与打猎为生。
而他这一世的父亲不仅绝口不谈自己的过去,重病之后又变得神志不清,说话只能吐出写模模糊糊的词句,并且也很快的撒手人寰。 父亲从来没有朋友来拜访,去小镇里问及自己的身世也无人能答,只是说他们一家从远方来。他无法从任何渠道得知父亲的过去,仿佛他是抱着他儿子从石头里蹦出来的一样。 但这毕竟不可能,封旻猜测自己母亲可能难产而亡,并且是母子双亡,不然自己不可能鸠占鹊巢,占据一个死婴的尸体,他忘不了自己刚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那一刻自己能感受到的,除了男子微弱的哭声,只剩下黑暗和寒冷。 不过即使是童年记忆残片,封旻也通过其发掘出了一些蛛丝马迹,他最早的家乡,他的出生地,永远充斥着光与热,还有铁器相交的嗡鸣,那里是个让人感到温暖安心的地方,只是不久后他便意识到自己远离了那个地方,来到这里定居。 自己显然是个铁匠世家的孩子,不然至少出生在一座大型铁匠工坊的附近,虽然这点信息仍然十分笼统 但还算是有迹可寻,封旻自言自语着,他正用一把旧斧子劈着柴火,微钝的斧刃丝毫不能艰涉他劈砍的动作,再干几天的活,预期的旅费就算是凑足了。 经过数年的独自生活,他虽不能完全了解自己现在所处世界的真实面目,但至少根据已知的信息,现在自己正身处于十分相似于日本近代的时空之下,年号是明治,具体年份换算过来的话,今年大概是1905年,而日本由于1871年开始全面西化,传统的冶铁技术正逐步被淘汰,在这样一个时代背景下,想找到一个具有相当规模的铁匠铺只能说不算完全不可能。 这几天收拾收拾行李吧,封旻处理完手上的活计,回到那个和自己日夜相伴的小木屋,开始整理一切适合带走的家当 ‘这儿是个无聊的地方’他心想‘以后就不必回来了’。 咦,这是?封旻找到一个长条状匣子‘又是个父亲藏起来的东西,’他慢慢抖落其上的灰尘。 ‘这形状不会是一把刀吧’毕竟有禁刀令的存在,类似的物件被雪藏是可以理解的,封旻这么想着,打开了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