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故人东辞去（1 / 2）

酒足饭饱，竹木让饕餮收拾一下然后召集众妖先行前往傲来，将金光重新放回谛听的肚子里，领着天南和不记苏回到王谢堂。

该有的告别总要告别的。这百年来竹木一直在告别，没有一个落脚的地方，当初把子迁真人他们带回凡间也是为了让自己不那么孤独，但是自己却仍然总是孤独。也许朋友和知己之间总是有区别的吧。他可以为了猴子他们豁出命去，但是没有办法从子迁真人他们身上找到真正的归属感。这种感觉很奇妙，无论你法力多么高深，境界多么伟大都没有办法把这件事说清楚。

佛倒是说得一清二楚，但是他们做不到。神仙他们做得更加干脆，索性断情根，因为私自下凡动凡心而被杀的不计其数，甚至二郎神杀了玉帝的儿子，玉帝也没有表明态度，而是继续留二郎神在天庭。

无论做人还是做妖还是做神仙都要有利用价值吧。

但是朋友之间怎么能利用对方呢？要不是因为信任，猴子他们也不至于会死吧。

竹木觉得自己的思想变得很混乱。

“先生，我跟天南一样，没办法把剑收回剑元诶。”不记苏看竹木在发呆，慢慢挪动自己的身子凑过去，但是始终跟竹木保持着距离，没有了往日的亲近。

“这不是你的剑，你当然没办法收回去。就你这点道行你还想把哪吒的剑收进你的剑元？”竹木低下头看着地上的蚂蚁“你们两个是不是觉得那些妖怪那么听我的话，你们很怕我？”

天南一下子钻进竹木的怀里，把夜啸挤开“哪有啊先生，我知道先生不是妖，就算先生是妖，先生也是好妖。先生说的做的从来都是不会错的。”

竹木见不记苏没有说话，叹了口气说道“小子，你从小学到的都是名门正派就应该行侠仗义，降妖除魔，但是你们这些都是哪里学来的？要么就是那些秃驴，要么就是天庭的那些混蛋。什么是正派？凭什么他们就是正派？难道他们杀的生就少了？我举个简单的例子，你们唐国建国的时候杀了多少人？难道那些人就是反派吗？”竹木捡起地上的一根树枝，用力向身边的树挥去，五人才能合抱的一棵树瞬间被震成粉末。“是实力，实力区别善恶。谁的拳头大谁就是道理。谁就是正派。”

“可是……”不记苏抬起头盯着竹木的眼睛“可是先生，妖怪是吃人的。”

“吃人？那人是不是也吃牲口？谁的命不是命？妖怪都是牲口修行而成的。还是那个道理，他没有修行成，你们提起刀就能决定他们的生死，他修行成了，吃你们，是不是无可厚非？况且，妖怪多少年不吃人了？饕餮的店你也去看过了，那些妖怪吃的是人肉吗？如果吃牛羊肉都是杀生，那你们供奉那些神仙的时候是不是也用了猪头和鸡？”

人在消化一些道理的时间总是很漫长的，他得先明白道理，然后说服自己接受道理。

不记苏消化完了，跪着地上向竹木磕了个头，再站起来时，眼神中充满的都是坚定。

竹木伸手拍了拍不记苏的脑袋“很多事情我没跟你们说过，以后我会慢慢告诉你们。与天斗其乐无穷，这个原本是我的一个挚爱亲朋告诉我的，他也斗过，把整个天庭掀了个人仰马翻。我当时也觉得他很幼稚，我不觉得有什么可乐的，但是现在我想为了他去斗上一斗。你和天南就跟在我身边，不用做什么，只要跟在我身边就好了。”

孤独的人总是孤独却最怕孤独。

夜色慢慢降临，离别的天色其实跟平时没什么两样，只是人总是把自己的情绪代入到环境里面，其实是自己伤感却非说是夜色伤感。明明是自己情动却非说夜色撩人。初春的天气却在傍晚下了厚厚的一层雪，踩在脚底嘎兹嘎兹得响着，显得四周格外的安静，却充满着人情味。

“先生，您真的要走吗？”子迁真人，刀，梅姑，孔颜和虚柳子跪成一排，梅姑眼里含着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