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苏家宅子（1 / 1）
霍骁和纪唐站在派出所门口，仰头看着派出所的闪着金光的大字----苏家坊派出所。“你俩干嘛的？”那个国字脸的警察的声音冷不丁地在背后响起，“嗯？是你俩，来要那个皮影？”霍骁和纪唐对视一眼，后者眼中看不出情绪，霍骁不知道她在想什么，现在要回皮影重要，“对，苏警官，你们留着皮影也没用，不如还给我们。”苏警官看起来并不想还给他们，他避重就轻地问“就是个皮影，你又不懂，拿回去干嘛？”“我…”“苏警官知道那个皮影？”纪唐凛冽的声音打断了霍骁的狡辩，“不如我们找个地方好好聊聊？苏警官。”纪唐墨镜后面的眼睛好像可以看透一切一样，她看着苏警官，仿佛一只狼看着猎物“嘿嘿…我哪知道？”
纪唐不说话，只是看着他，许久，苏警官像变了一个人似的“小姑娘，有些事情不用知道那么多，好奇心会害死猫的。”“是吗？李昭陵。”苏警官脚步一顿，转过身来，眼中闪着危险的光芒“小姑娘，我刚刚说过，好奇心会害死猫的。”纪唐面无表情，眼中带着几分轻蔑看着他“那个皮影和你长得挺像的，可惜你不如李大当家的。你们李家真要靠你么？”苏警官脸色一变，几步走到她面前，低声威胁道：“知道的挺多啊，小姑娘。”
霍骁看见他左手间闪过一道寒光，纪唐腰间多了一把锋利的匕首，匕首上刻着一个李字！霍骁几步走到纪唐身边，神色严肃， “苏警官，这是派出所。”听不出起伏的声音里落在李昭陵耳朵里充满了警告。纪唐低头看看腰间的匕首，“不装了？”说着拉开领子，露出脖颈左侧的穷奇纹身。穷奇！她姓拓拔！“你是那位？”李昭陵收起匕首，不可置信地看着她，“当年我记得…”“你记得我死了，对吗？”纪唐的眼神落在李昭陵眼里，“我亲眼看着…”“那场火确实很大，但不足以烧死我们。”纪唐移开目光，不再看他，她看着远处的如意客栈黑色的幡，“倒是你们李家，死的人不少，就剩你一个了。”。
霍骁一头雾水，怎么叫苏警官李昭陵？那位是谁？纪唐死而复生？李家死得就剩一个了？他疑惑地看着纪唐，感觉到身后炽热的目光，她回过头来，“怎么了？”霍骁不知道从哪问起，“e你俩认识啊？”“老熟人了，准确的说他得叫我一句老祖宗。”霍骁一脸震惊“啊？”眼前这个看上去只有二十五六的姑娘是五十几岁的人的老祖宗？
李昭陵迎上霍骁的探究目光，眼底有不甘和无奈，“对，我确实得叫她一句老祖宗”纪唐抬脚向前走去，“拿着皮影来找我，十分钟。”声音像自远古传来，给人与生俱来的威严。霍骁只觉得周身充斥着来自上古的威压，脚不自觉地往前走。十分钟后，李昭陵拿着皮影出现在如意客栈门口。
袅袅的热气自杯中升起，一双修长的手持着杯盖，一下一下地刮着水面。此时的纪唐与早上逗弄霍骁的纪唐完全是两个人，此刻她眉眼深沉，面色严肃，周身气场内敛而不怒自威，仿佛一位运筹帷幄的帝王，又像庙里肃穆的酆都大帝，掌控着万千鬼魂的命脉。李昭陵站门口干嘛，晒太阳？“进来。”李昭陵这才提脚进来，站在桌边，“坐呀，站着干嘛？”霍骁站起来要拉他，李昭陵不动，只低头看着地板。“坐。”纪唐抬眼瞥他一眼。霍骁接过皮影，仔细端详起来。
确实和李昭陵有几分相像。“当年大当家的身死之后，我一路跟着他们到了夺女驿站，发现大当家的尸首躺在大堂，身边放着一个茶壶，那茶壶是李长青的，之后我跟着他们去了苏宅，那姓苏的让他那师爷把人安排在老妖婆那儿，那天晚上，一百多号人全死了！他们洗刷了客栈，用霍家的皮影仿人术造了另一支队伍！那李长青的皮影就长这个样子，那老妖婆还吞了大当家的走那趟道的所有银子和货物！我到的时候，那老妖婆正和那姓苏的管家卿卿我我，当时我气急了，冲入店中打杀了他们，后来霍家那耍皮影的戏子和我打了起来，我用金蝉脱壳逃了出来，再没见那戏子，直到民国初年，我去沟镇，竟看见李家人还活着，”
说到此处，李昭陵激动地指着皮影，“但是五官和画上去一样，表情都一模一样！我在沟镇住了几天，发现李家雨天就没有了人声，我翻墙进去，看见屋里梁上挂着一排皮影，这个皮影就是其中一个！过了几天，霍家挂了白帆，抬了棺材出来，我抓着一个下人问了，是霍家老祖宗霍景死了，”听到此处，纪唐抬头问道“霍家有没有霍影这个人”“霍影...”
见他不回答，纪唐又问“霍景什么时候死的？”“民国二十年秋天，九月二十五晚上，二十七上午出殡。”纪唐站起身，从博古架上取下一本年纪，翻到记着霍家诸事部分，霍骁好奇地凑过去，“霍影，民国二十年秋，九月甘五晚卒，甘七辰时葬。”分毫不差！“霍影，霍景，霍影，霍景......”李昭陵重复了几遍，拍桌而起，“这就对了，霍景就是霍影！那个疯子，不会以为改个名字咱们就查不到他了吧？”霍骁心下骇然，如果霍景就是霍影，家谱中为什么没有写这个名字，祖爷爷的曾名字不是批在后来改的那个名字后面吗？还是说...
...
他又想起那通电话里爷爷的态度，听到霍影这个名字的时候，爷爷的语气明显变了，好像他问到什么别人知道了就要被杀头的事情一样，回答也很敷衍，爷爷知道这件事？如果知道，为什么不告诉他？如果不知道，爷爷的态度也不像。他忽然想到一个让他恐惧的可能性：霍景的死的真相没有那么简单！
在他知道霍影这个名字之后，接二连三的怪事就发生了:朱雀大街午夜敲门的皮影，如意客栈房客的梦境，一楼的皮影......
“我要向前飞，我是等爱的玫瑰...”电话铃声打破了大堂里的宁静，霍骁伸手进衣兜里掏手机，“老头儿？”“霍骁，家里保险柜里的东西你一定要保护好，不能让他拿走！”霍骁“啊”了一声,还没说什么，就听见电话那端传来霍岩的惨叫和相框落地的声音！霍骁再想听时，电话挂断了，再打就打不通了。
“青山！”霍岩匍匐在地上，腹部开了一个口子，他哆嗦着手把手机塞进肚子里，满脸鲜血，目眦欲裂。他往前爬过去，双手颤抖着从玻璃渣子里捡出那张照片，右手轻抚过女人的脸。他的手指断了，手指和手掌之间仅有一层皮连着，他眼睛模糊起来。“这是你儿子吧。”玩味的声音传来，让霍岩瞬间清醒，“你敢！”一双皮鞋跨过地上的一滩鲜血停在他面前，霍岩闻到血腥味中掺杂着檀香，他的左手在男人看不见的地方蠕动着。
噗呲，金属和血肉相互摩擦的声音响起，男人握着冰冷的匕首直直插入霍岩后心。霍岩的眼睛来不及闭上就失去了呼吸。
霍骁握着手机，内心的恐惧和不安铺天盖地把他包裹起来，他抿抿唇，脸色苍白了几分。“怎么了”纪唐抬起头来问道，霍骁深呼吸开口“我爸给我打电话，说了一句话就挂了，再打就打不通了。”“估计是有什么急事儿吧，你晚点再试试?”李昭陵说道。“不会”霍骁了解霍岩，他不是那种会仓皇挂电话的人，就算有急事也是从容地说一句“不好意思处理一些事情，稍后再聊。”“我要回家一趟”霍骁猛地站起来，又跌坐在椅子上。纪唐伸手按在他的左手腕上，他的脉搏毫无规律地跳动着，“你喝口水，缓一缓，我和你回去。”纪唐开口。“事关我们天玑门的任务。”霍骁咽下温热的茶水，深吸一口气，脸色好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