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八章 giant slayer(一)(2 / 3)
起誓有什用呢?还是结婚契约有用,它是受法律保护的,新民法不允许离婚,德斯塔尔夫人这样的女性为此吵闹不休,对约瑟芬这样的人来说却是一种保障。只要不离婚,不论波拿巴在外面有多少女人,那些女人有多风光,永远都是一闪而过的流星,很快就会消失的,除非她死了。
杀死妻子的多半都是丈夫,如果波拿巴是当场捉奸,约瑟芬和她的小情人就算被杀了也是合法的,问题是波拿巴听说那个消息的时候人在埃及,他如果当时选择离婚,所有人都可以理解的。
可是他原谅了约瑟芬,看在两个孩子的份上,欧仁和奥坦斯付出太多了。
法军在帕维亚干的事经过谣言渲染已经失真了,造成了极大的恐慌,但除了初期的混乱以外,因为严苛的军纪波拿巴枪毙了好几个闹事的法国人,对意大利人的伤害有限,主要是钱方面的问题。
在埃及干的才是惨无人道,杀俘这件事很不光彩,这也是英国报纸攻击他的地方。
不过和叶卡捷琳娜女王所做的相比,波拿巴所做的是粮食紧缺时的举措,不算无奈,而是无法妥协的选择。
粮食减产5%就饿死5%的人,以法国当时的人口基数大概要饿死12万人,这样粮价就不会无限制得涨上去,因为人人都能吃饱。
这么做当然不人道,大家都节省一点,处于半饱的状态,那么就能都度过难关了。可是饿肚子的滋味哪有那么好受,这种饿和节食减肥自我饥饿不同,而是外因,饥饿的人是愤怒的人,那是人的又一项原罪。
没有财产的不平等,社会就不能存在,而没有宗教,就不能保持财产的不平等。当一个人饿得要死,身旁却有另一个人饱得要吐的时候,他是不能忍受这种差别的,除非有一个权威对他说:上帝的意志就是这样,这个世界上必须有穷人也有富人;但是,在来生和在永生中,贫富之分将完全不同。
吉伦特派在取消了最高限价后人们的痛苦不仅仅是来自于食物短缺,更来自物资的价高者得的“市场规律”,商店有了库存,有钱人只需要到店里购买即可,因此过去的有钱人、业主或是大财主只要付成捆的指券、拿出私藏的金路易就能买到食物,他们甚至还能花钱吃上一顿大餐,享用高级红酒和精致的菜肴,而大批的巴黎下层人民却挣扎度日。
他们将国王、贵族送上了断头台,很快就沦为乞丐,因为他们把自己老板的老板杀了,所以工厂无法再给工人发工资。
新的政权接手了那些产业,却指望市场经济能自己去解决那些问题,或者给予表面的施舍,许多人饿到自杀。
有一个带着孩子的母亲因为没有分到面包,直接将孩子拴在腰上,一起跳进了塞纳河。几位要分娩的产妇要求马上分娩,以杀死腹中的孩子。
因为穷困和绝望,人会干出很不理性的事,解决办法是什么?没收教会的资产。
真正分到穷人手里的没有多少,绝大多数都被上层瓜分了,大量群众因为减少了食物摄入而变得虚弱,甚至无法工作,尤其是女人,她们以垃圾、腐烂的蔬菜、肉店里的血为食,男人则不敢回家,因为家里有快饿死的妻子和孩子,而他手里没有食物。
国民公会就此垮台,饥肠辘辘的人们高喊着复仇,将吉伦特派送上了断头台。
雅各宾派其实也不见得是好人,很多激进运动都有他们参与的身影,他们吸收了大量社会底层人物,这些人不同于小酒店和肉铺的老板这种“无套裤汉”,首先是当雇主亏钱时幸灾乐祸的低等老公,之后是旧货商、二道贩子、在无罪者墓地撑着阳伞卖烤肉和扁豆的小厨子,以及自以为现在可以向主人发号施令的家仆。
然而这摊烂泥里最常见的还是来自于“泡沫和泥浆”的阶层,他们包括各个行当的恶棍、生活放荡不羁、不修边幅的劳工和流窜在人群中的小偷,这些人大多在萨尔贝特里尔拘留所呆过,在被放出来后过一段无序的生活,而后将比赛特尔医院作为自己的归宿。
“从萨尔贝特里尔来,到比赛特尔医院去”是这些人的人生格言,他们的生活毫无节制和规律,无论身上有5个里弗尔还是只有5个,都会一个子儿都不剩得全数花光,正是这群人攻占了巴士底狱、发动了八月事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