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高塔(上)(1 / 2)
1378年的梳羊毛工人起义被普遍认为是第一次雇佣工人的武装斗争,是羊毛工人为了取得参加市政选举的权力,增加工资和演唱还债等要求而发动的。
“可以看得出来,在兴衰变化规律支配下,各地区常常由治到乱,然后由乱到治。因为人世间的事情的性质不允许各地区在平坦的道路上一直走下去;当它们到达极尽完美的情况时,很快就会衰落;同样,当它们已变得混乱不堪,陷于极其沮丧之中,不可能再往下降时,就有必然开始回升。就是这样,由好逐渐变坏,然后又由坏变好。”
这句话是马基雅维利所写的佛罗伦萨史写的,同样在那本书里也记录了1378年的叛乱,不过角度却有所不同。自135年开始到1377年,这段时间由于“阿维尼翁之囚”的原因,教廷被分为罗马和阿维尼翁两个部分,137年格里高利十一世当选阿维尼翁教皇后就一直试图将教廷迁回罗马,他就像前任一样,派代表统治意大利。马基雅维利在书中写道,“这些代表贪婪又压迫许多城市,那时有一个代表驻在博洛尼亚,他利用佛罗伦萨正在闹饥荒的机会切断一切粮食供应,而且还为了破坏他们未来的收成,在春天到来时派大批武装部队发动对佛罗伦萨的进攻,力图统治整个托斯卡纳”。
这个代表派的是雇佣兵,在佛罗伦萨人付给了他们十三万佛洛林的款子后,他们就放弃了攻打佛罗伦萨的计划。
“当人们想要打仗时是可以去打的,可是当他们想要撤出战争时往往并不那么容易。反抗教皇的战争被人鼓动起来,佛罗伦萨人和米兰以及敌视教会的一些城邦结盟,指派八位公民负责指挥战争,赋予他们全权,不经请示就可以采取行动,费用他们认为需要多少就用多少,不用开账报销”。
这场战争一直持续到教皇格里高利十一世结束,也就是1378年3月27日,人民对8位公民的指挥非常满意,他们能继续连任,但问题这时才刚刚开始。
教皇死了,城邦就可以摆脱对外战争,但内部却依旧十分混乱,旧贵族和平民领袖组成了圭尔夫派,他们当中有拉波、皮埃罗和卡尔洛。对立的一方是所有下层社会,他们的领导人物是指挥战争的那八名专员,阿尔贝尔蒂以及美第奇家族,其余人按照马基雅维利说的,则参加到心怀不满的一方。
尽管旧贵族和平民领袖也是反对教会的,却并不打算抢劫教堂,而这八个指挥官不仅纵容雇佣兵们抢劫教堂,并且还强迫神父们做礼拜,祝福他们旗开得胜。
然后他们发现,敌对派势力正剥夺他们的荣誉职位,并试图掌控政权,唯一的办法就是把对方从城里放逐出去,占领执政团宫殿,将城邦置于自己的掌控之下。
教皇3月份死的,4月份拉波就认为不宜再继续拖延,拖延是对他们最大危险,因为萨尔维斯特罗·德·美第奇很可能会成为正义旗手,在商量过后他们认为需要集中一定的实力,但这些部队的调集很容易被人发觉,因此他们认为施洗者约翰节那天最好动手,那天是城邦最重要的节日,到时候必然会有大批的人群前来参加。
神曲地狱篇中,自杀森林里的一个人说将佛罗伦萨的守护人改成了施洗者约翰。每年6月22日到24日,这三天整个佛罗伦萨都沉浸在节日的气氛中,庆贺施洗者约翰节。在马克福音中圣约翰被描述成只吃蝗虫和蜂蜜,因此在节日的时候,佛罗伦萨城中的马路集市里有很多与蜂蜜有关的美食。
另外因为圣约翰也是热那亚的守护神,热那亚的的庆祝方式是沿着利古里亚海,在海滩燃烧篝火,在城中举办花车巡游。
英国也要过这个节日,不过却有了异教色彩,夏至是6月21日左右,而6月22日则是仲夏夜,到了6月23日就是仲夏日。相传在仲夏夜人们会有奇异的经历,可能进入魔幻的世界,德鲁伊会赶在夏至破晓前齐集在巨石阵,举行庆祝活动。
这看起来多少有些非理性,因此威廉莎士比亚在《仲夏夜之梦》中用到了“仲夏夜的疯狂(midsummermadness”这个词语。
莎乐美曾经为希律王表演七重面纱之舞,在讨得了希律王的欢喜后,她提出了一个要求,要把施洗约翰的头颅砍下来。她之所以那么做是因为这个年仅十六岁的妙龄少女向约翰求爱被拒,在得到了约翰的首级后,她流着泪吻了约翰,这次倒没有和但丁地狱中的路西法一样,泪水混合着带血的唾液变成冰湖。
借着圣约翰节的机会,圭尔夫派组织了足够的人手,被选为正义旗手后的萨尔维斯特洛察觉到了异常,于是借口有私事,离开了政务会议大厅。
执政团成员和各同僚闻讯一起赶来,看到正义旗手弃位而去,就又是恳求,又是命令他留在位置上。这时大厅里一片混乱,这些来自各行各业的工匠行会的旗手们在持有武器的人们簇拥下已经占满了庭院。
政务会议让工匠行会和平民对纠正坏事抱有希望,同时为了避免自己被指控为肇事者,于是就把权力给了执政、诸同僚、八位专员、各区高官以及各工匠行会官员,请他们为了整个城邦的福利改组城邦政府。也就是说工匠们并不是一开始就打着武力解决问题而来的,庭院里的人们期待着政务会议室内的人给他们解决方案,就像圣保罗广场上等待宣布教皇选举结果的人们。
但随着时间不断推移,政务会议一直没有商讨出结果,当时又是夏天,庭院里又没有树荫,在大太阳下面站了许久的人们失去了耐心,有一个脾气暴躁的工匠抓住了卡尔洛的脖子,仅仅只是把他们劝开就制造了巨大的骚乱,阿尔贝尔蒂在一个窗口大喊,要人们拿起武器,各区的首长为了保全自己,决定反抗执政团的命令,但当他们来到外面的时候已经闹起来了,于是他们都逃到了自己的家里躲起来。
不论谁都别幻想一旦把群众煽动起来后还能随心所欲得控制他们,或是能够制止他们搞暴力行动,转眼之间,这些由拉波建议组织起来的人们在几个曾经被圭尔夫派伤害的工匠们的率领下为了报复,擅自洗劫并焚烧了拉波的家宅,而拉波这时已经逃到了圣克罗切教堂里,接着又化妆成修道士逃到卡森蒂诺,在那里他听到人们抱怨自己当初就不该同意在圣约翰节动手,而是在更有把握把政府和正义旗手抓在手里的时候下手。
在拉波的家宅被烧毁后,事态就失控了,更多的房宅被毁,还有人打开了监狱,把暴徒们放出来洗劫了修道院和女修院,许多公民为了安全把财物放在这些修道院里,甚至政府会议厅也没能幸免。只有一个例外,一位骑在马上的执政,他后边跟着许多手持武器的公民,并不是所有人都想趁火打劫,他们没有忘了是为了城邦的福利而来的,而且那个执政是个值得人们尊敬的人,群众的愤怒才被压制住了。
即便是巴黎人民冲进了凡尔赛,打算攻击皇后的时候,拉法耶特及时到场也让他们停止了进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