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9）甘草（1 / 2）

“那株药草活血化瘀，若是涂抹在伤口上，会致使血流不止，陈大夫用错了！”，赵桥和赵琳徐徐进门，随意甩袖，院落湿泥翻滚，不见半点血腥。

陈大夫浑浊的双眼眯成一条缝隙，细细打量着赵桥和赵琳，许久才说道：“村里来了贵客？”。

“不是贵客，是故人到访”，赵桥叹息着，从怀中取出一枚糖酥饼，用粗糙的黄油纸包裹着，轻轻的放到了残缺了一个角的木桌上。

糖酥饼放在木桌上，一道温和的光从糖酥饼开始蔓延，残缺的桌角被修补好，细细微微的裂缝如同树木般生长愈合，整间屋子焕然一新。

陈大夫浑浊的眼睛忽然死死盯着桌子上的糖酥饼，难以置信的说道：“糖酥饼？我已经四十年不吃糖酥饼，你们是桥小子和琳丫头，不对，你们是他们的后人？”。

“你们是仙人？”，陈大夫目光落在焕然一新的房子上，脚踩在干净的沙砾中，还有那块糖酥饼，难以置信的目光落在赵桥和赵琳的身上。

“陈伯伯，是琳儿和哥哥回来了，当年你赠药医治，我才活了下来，还有半块糖酥饼，您都忘记了吗？”，赵琳的眼眶有些发红。

陈大夫已经老态龙钟，双目藏着沧桑过后的悲凉，被用得光滑的柺杖，以及上下打量着赵桥和赵琳，猛的大口呼吸起来，嘴角滑下几颗浅浅的血珠。

“中毒了？是刚刚那种活血化瘀的药草，接触了以后会中毒”，赵桥在丹宗待了几年时间，虽说不出刚刚那种药草的名字，却也勉强能以灵力分辨出药性。

赵琳扶着陈大夫到藤椅上歇息，急忙取过木桌上的水壶，倒了一杯清水给陈大夫，赵桥皱眉说道：“不过是些许毒性，倒也不至于中毒，而且你可是大夫啊！”。

陈大夫喝了赵琳倒过来的水，深深的缓了一口气，眉宇间没有半丝中毒的诧异，倒是说起了风马牛不相及的一句话，说道：“我的孙女甘草和你同岁啊！”。

“可惜她走了啊！”，陈大夫老泪纵横，目光落在被擦拭得干干净净的灵牌上，悲痛欲绝的说道：“村里人真狠心，把我的孙女献祭给海神”。

陈大夫将甘草的灵牌紧紧抱在怀里，用衣袖轻拂着本来就不存在的尘灰，慢慢的说起当年往事，陈大夫回光返照般的满脸红润。

陈大夫：你们兄妹俩跑了以后，老村长另外寻找了合适的幼童丢到后山的洞中，果真是换来了整年的风平浪静，出海捕鱼收获极多，而且再也没有海浪掀翻渔船的事情……

陈大夫：我的甘草长到八岁，老村长就用五袋鲈鱼干，换走了我的孙女，我拼出老命护着甘草，却被打得吐血昏迷，等我醒过来的时候，甘草已经被丢到后山……

陈大夫：我拿起柴刀，拼了命的往后山跑，只捡到甘草一只染着血的绣花鞋，鞋子里还倒出她的一只脚趾头，真的是死无全尸，我回来给她立了衣冠冢……

甘草的灵牌如此光滑，想来是这位百岁老人时常在想念孙女的夜晚擦拭着灵牌，还有满满香灰的铜炉，一粉一末都是陈大夫对甘草的不舍和想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