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节(2 / 4)
“风流不下流,才是年轻人的风采嘛,不就跳个探戈缓和下气氛麽。”
“我看老张你也有聊发少年狂的冲动么?”
“我很老么?”
底下的局党委是神色各异,议论纷纷。
原本有些压抑过头的节目现场一下子轻松许多,那些公安同事们对周蓬蒿色胆包天的行为大为欣赏,一时间口哨声,叫好声不绝于耳。
当然,底下最暴跳如雷的就是藏钟,看着自己心仪的美人居然被这么个浑球连连揩油,藏钟先是气不打一处出,他对着一旁的政治部主任大声咆哮:“叫城中派出所出警,把这个流氓给逮走。”
他忘却的一个情节是政治部主任是个老奸巨猾的狐狸,这边局长也微笑着摆了摆手,他自然是看到了这个手势,派系斗争不站队的他不代表自己没有眼头见识啊,此刻局长派明显占据上风,这个所谓的流氓周蓬蒿到底是哪一派别的他还没搞清楚,这种情况之下,他立即眼睛一闭耳朵一缩让自己失明失聪,装作被节目吸引的模样差点没把脖子给伸进前台,把猴子一般激情跳跃着的藏钟给搁置一边。
“王加缘,你这个小人,当年为了提拔副科,你小子没少舔老子**吧,现在看老子不在风头了,学会见风使舵了是吧,知不知道一句话叫做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老子待会要你好看!”藏钟对这个多面派倒是无可奈何,闹腾一阵的他终于冷静下来,回头看自己身边的那些老部下,一向是政委派的城中所所长纪纲犹豫着走了过来,“老大,这个是城南的地域,这城南所的张辰和周蓬蒿是忘年交,估计用这么点小事还动不了他。”
他猛地瞪了一眼,含义很是清楚:“不行,难道老子这口气就这么生咽了?”
“咽也不至于,您可以这般。”纪纲套着藏钟的耳朵,耳语了几句。藏钟枯竭的脸上慢慢红润起来,像是被注入了某种激素一般,整条脸上的脉络都活跃了起来,他暗中朝纪纲做了个翘起大拇指的手势,还故作大度地高声道:“周蓬蒿这小子像我,雄性荷尔蒙比较发达。”
说完还干笑了俩声,离他不远处的朱学文不置可否地笑笑,心道:“像你麽?那可就糟糕透了!”
台上的周蓬蒿让他想起了年轻时候的自己,狂放不羁却又激情四溢。看着身边这一个个没有表情,如坐针毡甚至同床异梦的党委们,他更喜欢原汁原味的表达和情绪。周蓬蒿上台前那句:我辈岂是蓬蒿人,在这个一边倒的比赛里几乎成了独立宣言一般珍贵。
听说这种娱乐比赛和竞争上岗联系紧密的消息,比赛前一天晚上不少警界的活跃分子纷纷前来套题,朱学文甚至看到了藏钟将厚厚一叠题库交给局大院里的某些女警,他无比痛恨这种交易,却又囹圄于最后一站的困扰,穷极思想斗争之后他还是选择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在这个俗极了的世界自己终于还是成不了仙翁。他顿时觉得古今的那些恪守本分的大贤真是难得,“忠言良药皆苦口,奈何常做无心人。”可以说朱学文在台下刻意地和藏钟座位分开,直接表达了某种不满,但是随即就被满不在乎和不屑回应了,“上蹿下跳,无耻之尤。”他心中暗骂了一句,然后乐得清闲地看了会手机,和妻子发了几条无关痛痒的信息。
英雄的出场是需要铺垫的,在一群酒囊饭袋之后更增添了效果。这个侵略性十足的家伙就连脚步也让人产生欢快的感觉,别人拥有的那份紧张他是全无,居然还在大庭广卓之下调戏了大伙心仪的女主持人,这个周蓬蒿激发了朱学文的兴趣,原本枯燥无味的娱乐比赛突然让他产生了悬念重生的感觉。他不经意之间站到了周蓬蒿的一边,他甚至为他担心起来:“这小子出场倒是架势十足,可别在答题的时候掉链子。”
“应该不会掉链子,这小子是南大的文字机器,据说诗词书画、吹拉弹唱无一不精。”一旁的张正刚副局长接过话茬,压低声音道:“就算遇见那些有题库者也有一战之能。”
“无一不精?那我怎么没有得到过如是的推荐。”
“推荐了,然后很快被驳回,再然后就没有然后了。”张局抬眼看了看天,无奈地道:“上面无云,下面才有可能是个晴天,屡屡不仕,这就是周蓬蒿常说上层无德中层无才基层苦的原因吧,算起来这个文秘班的高材生被我们扔在基层十余年了,有些牢骚算是正常。”
“正常个p,我们的国家之所以发展停滞不前,就因为这些自以为是的东西太多,有一点小才华就以为能坐拥全世界,荒谬。”许传副局长坐不住了,他历来是政委派,和他是9、10(意会)的好友,此刻看周蓬蒿嚣张跋扈,早就心里不爽了,此刻密切关注朱学文的动静,抓住话茬立即展开反驳。
朱学文的眼前一亮,随即还是如常一般地不置可否地笑笑:“牢骚太盛防肠断,看来啊,这个蓬蒿不够内敛,还要锻炼啊。”
“您的见解是对的,刚性有余韧性就显然不足。”一旁的花副局长摇头道:“要是我们局是个炼钢炉就好了,可惜啊,我们都是烧碳的,难怪蓬蒿...人生有几个十年啊?我说的是政治生命。”
“不要英雄苦短了,我们看比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