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觉醒（1 / 1）

选择是留给有足够力量的人的，在拳头没有别人大的时候，即使再不愿意，也不得不在强者的压迫下选择屈从。

轩其实很倔，所以一时间怎么都绕不过这个弯来，他选择的反抗方式就是沉默，虽然对事态发展没有什么帮助，但是却可以帮他把头脑冷静下来，等自己的心情平复下来，他也就能仔细去想想该如何实行这条被早早规划好的道路。

沉默，沉默，和轩一样，其他两人也选择了沉默，辕在细细消化店长带来的情报，而相较于对未来充满迷茫与不甘的轩，黎更关心的则是记忆，灵魂与意识三者去与存。三人各怀心思，店长也乐得清闲，对着壁炉抽着烟，嘴里哼着昔日脍炙人口的曲子。

时间不会因为众人的沉默而停滞，一首曲子落幕，一管烟抽完，轩也从或许不算太过漫长的沉默中清醒过来，看看手中如墨般漆黑却又倒映着火光的宝玺，他起身来到了屋外，想具体看看它是如何指引方向的。

“……这不是什么反应都没有吗？店长你确定这宝玺真的有用吗？”宝玺在他手里翻腾来翻腾去，除了倒映的火光变成了明媚的阳光，其他似乎毫无变化。

“想通了？”听到轩在外边叫喊，店长也不在椅子上躺尸了，他踱着步来到轩身边，示意对方将宝玺交给他。“就像你说的，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不顺着祂的意思来，还能怎么办呢？”轩从怀里掏出一根皱巴巴的卷烟，问店长借了个火，他很少会拿烟草来排解压力，毕竟作为提神用品它能发挥更大的作用，但是近几日发生的事着实有些超出了他精神的承受能力。“同族也好，炮灰也罢，终究不是我们这个阶段所能触及的，活好当下，将未来交给未来人吧，兴许他们在某一天能触及到那样的存在。”

“乐观点好啊，身后千年的事儿咱们也管不上。后人自有后人福，是福自己享，是祸自己抗！”店长哼唱着小曲儿，摸着玉玺上威严的龙头，“既然你下了决心，那这龙玺我就真正交到你手里，你拿上这龙玺，之前那种安稳的日子可就与你无缘了。”“店长你也没给我回头的机会不是吗。”轩一边鄙视着店长毫无诚意的劝慰，一边环抱双臂看他表演怎么把那好看却死气沉沉的玉玺变出花来。

只见店长左手端着龙玺，右手从怀里掏出一把华美的匕首，似乎是他诸多收藏中的一件，刀刃蚀刻着龙纹，黄金的刀柄上还镶嵌着宝石珠玉，散发出一股穷人免近的气息。刀芒一闪而过，店长不慌不忙地将龙玺与宝刀调换位置，然后把左手腕靠在龙玺上那仰天长啸的龙头上。他的手腕上慢慢地浮现出一道裂口，殷红的血珠正艰难地从裂口处往外钻，先是几滴，然后越来越多，血珠一滴滴凝聚成血线，在重力的作用下落进黑洞洞的龙嘴里。

那着实是一把好刀，但是相比于刀子，轩的注意力更集中在被鲜血所灌注的龙玺身上，从外观来看，那黑石龙玺分明没有什么变化，那盘踞在上的龙却又仿佛活了过来一般，贪婪地索取着店长的血液，恍惚中，轩似乎看到鲜红的血液在黑龙体内流淌，黑龙如脱胎换骨般离开盘踞的印章放声咆哮，直直地冲向天空。

轩赶紧闭上眼睛，晃了晃脑袋，再看时，龙玺还是那块龙玺，盘龙还是那条盘龙，丝毫没有因为店长的喂食而发生变化。他收起玩世不恭的神情，想凑近去看看那龙玺究竟发生了什么变化，身体刚探过去，他的手腕却被店长一把抓住，轩下意识地想把手抽回来，店长的手却像一把火钳般死死咬住他的手腕，让他挣脱不得。“别动！”店长手里的动作比他的话语要快得多，电光石火般，刀光落下，轩的手腕上就出现了一道与店长如出一辙的伤口，血液潺潺如溪流般淌下。只是一点小伤，轩在看清楚店长的操作后，老老实实地把手腕放在龙头上，轻轻握拳，再松开，循环往复，使得血液流淌的更快一些。

似乎并不是幻觉，随着自身血液灌进龙嘴里，他好像再次听到了那震耳欲聋的啸叫声，黑龙在印章上不断盘旋，最终盘踞起来，挺立上身，不怒自威，龙眼死死盯着西南方，目光坚定，似乎下一秒就会化为实质的光芒。

“自己包扎一下，免得流血流死咯。”店长的声音再次响起，把轩拖回了现世，自己呆呆地握着那半枚龙玺，手腕上的伤口依旧孜孜不倦地往外排放着鲜血。龙玺还是黑的发亮，雕刻在其上的黑龙依旧老老实实地盘踞在那里，与之前相比似乎并没有区别，细看之下，才发现原本黑得深邃的龙眼深处，此刻却渗出一丝红芒，让它一下子变得灵动起来。

“那是啥？”轩接过店长递过来的绷带，给自己伤口一圈一圈地缠上，他感觉自己的脑袋有些昏昏沉沉的，时不时还会传来一阵轻微的刺痛。“短暂的感官共享，你可以把它简单理解成民间所说的‘托梦’。用龙玺作为基础，拿你我的血液作为媒介，将你的意识与这片大地短暂地连接起来，这样一来，你就能在短时间里接收到这片大地给你的信息，当然，使用过后你会感到一些头晕头疼，这是正常现象，毕竟你是远不及祂的存在。”店长满不在乎地向轩解释到。

“他看见什么了？让我也看看。”温润的黄玉龙玺伴随着瓮瓮的声音出现在二人之间，黎没法摆正三者的位置，索性得过且过。“你的这一位需要的并不是我的血。得要这个。”店长神秘兮兮地从贴身的内兜里掏出一个铜管。“这啥？”黎看着阳光下散发着金光的铜管，想接过来仔细看看。“骨灰。”店长面无表情地拔开铜管的塞子，将里面灰白的粉末倒进黄玉龙嘴里。“骨……”黎脸色大变，伸在半空的手一僵，急急地缩了回来，连最边上的轩听到这个词都忍不住往外挪了几步。

“店长你开玩笑吧……”黎咽了口口水，有些不敢碰那看起来庄严神圣的黄玉龙玺。“魁龙需要明龙皇血脉来激活，燧龙当然是需要与之相对的魁龙皇血脉呗，有什么难以理解的。那老家伙死好久了，就剩下这点渣渣，当然只能用这些了。”店长抖了抖铜管，把最后一点骨灰倒进龙嘴里，就把铜管收了回去，拿衣角随意地擦了擦那把豪华的匕首，朝石化的黎招了招手，“把手伸过来。”

与轩的经历如出一辙，当黎的血液进入龙嘴，顺着机关浸润整个龙玺之后，同样呆呆地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目光空洞无物，盏茶后才恢复过来。“嘶~不疼！”清醒过来的黎揉揉太阳穴。“店长，以后咱们激活这宝玺的功能不会还得这么来一遭吧？”轩有些纠结，鲜血暂且不论，骨灰也太膈应人了，这对尊敬死者，崇拜祖先的传统云汉人是一种不小的心理压力。

“安心，以后只需要你们喂一点血就够了，用不上我和那老家伙了，不过用的次数越多，你们头晕和头疼的症状会不断加重，毕竟人类的灵魂与意识还是太脆弱了。”店长幸灾乐祸地拍拍二人的肩膀。“赠送一个小小的情报，在大旱灾的时候，所谓的灵魂保存就已经开始了，但是有所不同的是，没有被转化为‘噬魂者’就死去的人，灵魂深处也许能保留一小部分记忆，这部分记忆会灵魂包裹，直到下次文明的崛起。”他坏坏地对黎说到。

轩对此并没有太大的感触，毕竟他人生中最重要的老爷子在大旱灾之前就走了，但是另一边的黎却如五雷轰顶，切切实实地呆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