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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次也全都怪我,是我没有忍住上前抱住了她,而她并没有做出什么逾矩的事。如果以前我们任何一次私会叫人逮住了,我们都无可辩驳,只那一次,事实并非如此。可就只有那一次,叫她差点连命都丢了,而这全都是因为我!”
这些其实都还无关紧要,最令他无法接受的真相大概还是思嘉流产的那一次,他无比渴望思嘉能够喊他进去,一次又一次地问:“思嘉怎么样了?她有喊我吗?”得到的却是那位威尔克斯夫人平静的告知:“不,巴特勒船长,思嘉从来没有喊过你”。
那一刻他便觉得一切都完了。
而在他和思嘉的婚姻真的完蛋了很多年以后,在思嘉为了躲避那个愣头青疯狂的追捕而开始与他结伴旅行的最后一站,在他有意安排的他们曾经一起度过蜜月期的新奥尔良豪华酒店的床榻上,他才终于知道了实情。
思嘉是喊过他的。在因为黄热病而高烧不退的昏沉状态下,她似乎以为自己又回到了失去那个孩子的时候,不住地喃喃道:“瑞德!我要瑞德!”然后很快就又转为绝望的低泣:“没有用!他不会来的!”
那时他顾不上震惊,只能赶紧把她死死搂在怀里,不住地安慰道:“我在的!我就在这儿啊!”可是她仍旧是没有听见似的,继续沉睡在过去的梦魇中。
好不容易熬到她清醒了过来,已经是好几天以后,她有些迟疑地看着他,眼里已经没有泪,只脸上那纵横交错的泪痕证明她曾经哭过。
瑞德听到思嘉有些委屈地抱怨道:“你可算来了,我想要你陪着我,可是又不能自己去请你来。”
他不住地低头亲吻她:“我知道了,现在知道了,好女孩,不要睡,再坚持一下好不好?”
可是病床上的思嘉还是没有抵住那越来越沉重的困乏,终于还是再次闭上了眼睛,从此再也没有醒来。
思嘉去世后,她的儿子韦德来到新奥尔良。他惊讶地发现瑞德伯伯不再是半年前见到的那副精神矍铄的模样。
他越发见老了,本来打理得很时髦的黑白交杂的头发,现在已经全白了,整个人身上都笼罩着浓重的哀伤。
他听到门边的响动,看到来人是韦德,似是有些费力地抬起眼眸,两片嘴唇抽动了几下,只说出一句短短的“节哀”。
而韦德?汉密尔顿站在那里,心想或许这句话应该由自己来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