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少年,穷途末路(2 / 3)
那是桃源乡埋葬死人的地方,也是埋葬朱姻的地方。
元皮皮来到母亲坟前,拿出那封残旧的绝笔信,撕了个粉碎。
少年人把脑袋埋进双膝,泪流满面,泣不成声。
他很不甘。
如果晋升大典当日,他因为不受灵气眷顾而没办法晋升修士,他可以接受。
甚至因为晋升名额有限,还没轮到平安班的自己就已经满额,他也可以接受,他早就有过这方面的担忧。
可他没办法接受,就只因为出门撞见了一个不知姓甚名谁的人,而那个人想要他娘亲留给他的唯一遗物,他不给,所以他就连一个尝试的机会都没有。
甚至可能因此丢掉性命。
他其实也不怕死,真的,他早已将成为修士这件事,看得比活下去更重要。他想要闯出去,并不是要证明父亲有多窝囊,更不是证明自己志向远大,他只是想看一看娘亲所说的大世界,他很想。
他并不知道这股执念是被旁人刻下,多年来几乎成了心魔,他只知道如果留在桃源乡,自己并没办法活成裴顺口中那种余生得意的人。
自己只会成为一具行尸走肉。
可如果闯出去的代价,是要用父亲的性命去换,这与让他交出娘亲留下的唯一遗物,又有什么区别?
夜色萧条,黯淡的月光照进桃林里,洒在跪在坟前的少年肩上,陪着他肩膀耸动,看着他将手中碎纸全部吞下了肚子。
十五岁的青葱少年,仿佛活成了四五十岁饱经沧桑的男人,一边嚼着烂纸一边自己嘀咕:“不出去了,不出去了……”
好似菩萨念经,百遍千遍只求一心安。
可在这场压龙局中,他闯不出去的结果,是死。
……
山下河对岸的铁匠铺里,有烛光摇曳,照映着满头大汗的元大郎。
他神色坚毅,双手舞动,动作有着千锤百炼积攒下来的沉稳与节奏,正敲击着那条常年压在磨刀石下的小剑胚。
旁边的沈小山好奇道:“叔,你这是要连夜给它造器成形了?”
元大郎点头道:“敲打这许多年,也是时候了。”
沈小山露出期待神色,忽而又有些担忧地看向学院方向:“叔,皮皮又跑回学院里去了,听说他是得罪了外边来的贵人,你不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