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乌鸦的诀别歌(3 / 8)
与钻心剜骨不同,这种痛苦是绝望的、悲哀的、无能为力的,我的世界刹那间便陷入了一片寂静的黑暗中。
我看到八岁的我倒在楼梯的底部,寂静的夜晚只有我右手臂骨骼断裂的声音。
我看到十一岁的我躺在盥洗室最后的隔间,我能听到自己的左耳在不断地流出滚烫的鲜血,还有斯黛拉无助的哭泣声。
我看到十三岁的我第一次来到瑞特庄园,HOPE睁着红色眼睛的脑袋无神地耷拉在我的手腕上,我的另一只手上正握着一把带血的匕首。
我看到十六岁的我和阿布拉克萨斯坐在高塔上,我看见他明明就坐在我身边,却依旧没有亿万里之外的月亮清晰。
我看到十七岁的我站在博格特面前,安娜的尸体血肉横飞,四周的议论声让我不断的耳鸣。
我看到十八岁的我站在1927年的瑞特庄园里,我的母亲早已僵硬的尸体依旧呈现为蜷缩状,一个女婴在她身下安静地睡着。
我看到十九岁的我站在后院里看着面前的墓碑,瑞文的画像和她生前一样,不会笑。
……
三两个简单的画面就这么概括了我的前半生,我茫然地看着自己过去无比痛苦的样子。
一切的快乐与忧愁,最后都化为了泡影,我眼睁睁地看着我的情感一
点点流逝,我无动于衷。
那些情绪最后都消失在风里,我站在黑暗里看着曾经那个无比炙热的芙拉梅随着风逐渐走远,她带着我最后的善良一起离开了,连同着我心中的这个世界最后的光明也消散了。
当冰冷和痛苦不再让我生不如死,摄魂怪的吻对我就没有任何威胁了。
不会有人能不恐惧它们夺走美好的能力,除非是我主动舍弃那些,除非是我根本就没有那些。
它注视我渐渐飘远,我依旧稳稳站在原地。
我不断感知着自己的回忆,而我却像一个观看我的人生的陌生人,那些滚烫的回忆再也没有了温度。
我在原地站了很久很久,直到抬手一摸才发现,我的脖颈早就被打湿了。
之后的每一天我都死气沉沉的,远远看去我和摄魂怪也快没有区别了。
它们环绕在我身边却从不靠近我,或许它们也把我当成同类了,不过又有什么区别呢?
那些囚犯在那之后便不再主动跟我说话,我乐得自在地站在角落里偷听他们的秘密,久而久之他们似乎把我当成了哑巴,说话也不再避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