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到达景村（1 / 1）
从洛南城李有粮的商队开始南下，在蟒岭山脚下有一个村子，就做景村。
是蟒岭山北麓唯一的村子，过了村子沿着山路，翻过山就是商洛镇。 下午日落之前，李有粮带着商队到达村子。 依山傍水的山村，一条小河从山上流下，途径村外的农田，从村外往东北方流去，村口是用石头垒就的小石桥，过了桥是一圈山石垒砌的围墙，村子居住和生活区在墙里面，四周还有用石头和木头搭建的瞭望塔，目测有七八丈高，塔顶修建了防雨的顶棚。 外面的农田已经开始翻耕，露出深色的土壤。村里开始升起炊烟，传来孩童的嬉笑声。 商队在村外两百步以外停下，李有粮带着岑五妹进村找村长，协商今晚商队扎营过夜的问题，还让岑五妹抱着一批棉布，作为见面礼。 李有粮的商队接近时，村里已经通过瞭望塔知道了。 但是，接到村民通知的村长，没有马上就派人出来，荒郊野外的商队，也不是不能兼职赚点外快。这个世道，小心无大错。 看见商队里出来交涉的是两个年轻人，其中还是一女子，戒备的心思稍微放下来。匪窝里的女人可没有抛头露面的，都是关在地窖里和锁在屋里。 隔着村寨的木门，双方见面。 在下是西安李氏商队的头领李有粮，刚从洛南县城过来，现在天色已晚，前方山路难行，想借贵宝地安营休息一晚，明早好继续赶路。不知，和否行个方便。李有粮拱手行礼后，向里面的村民说道 岑五妹跟在身后怀里抱着棉布，也跟着行礼。 老身恬为景村村长，商队可有些时日没有进过这里的了。不知道，李头领准备去哪里啊？村长问道 去往商州，初次到访，不成敬意，一点心意，还请村长收下。李有粮示意，岑五妹上前，把棉布放在村口木门边上。 李头领客气了，无功不受禄，天色已晚，恕老人不能让李有粮家中喝碗茶水。不过村北的晒场，贵商队可以在那里歇息。麦草等物，也随李头领使用。 看来是同意在这里安营了，只是不放心让五十多青壮进村里过夜。 谢谢！叨扰了。商队带了一些日常使用之物，盐巴和铁农具，村民明早可以过来交易。队中还有医生和兽医，如果需要也可以来找我们。 李有粮领着岑五妹退回小桥北面，然后回到队伍。 在晒场靠边安营，简易营地，不埋围栏。李有粮吩咐道。 村里晒场维护起来可是费力气的，给挖的坑坑凹凹的很不好，容易遭骂。但是又要挖粪坑，就要考边角扎营，粪坑可以挖在晒场外面。 而且村里的晒场边上，大多都会有晒粪场和沤肥的地方。 已经经历过几次扎营了，大家分工明确，女人准备饭食，战兵警绒四周，帮工去水源发水，搭建帐篷，卸货，安置马车。 吃晚饭后，大家坐在篝火旁聊着路上的见闻，盘算着这一趟下来能收获多少钱。 有些人说着白天在洛南发生的事情，说道高兴的地方，引起大家哄堂大笑。 李有粮自己在帐篷里，盘点背包中昨夜的收获。 白银两千多两，各种规格的银锭细散碎银，还有串成串的铜钱500多串，各种成色的黄金一百多两。 500斤重的铁炮一门，重量不敢保证，以后有机会了重铸成铁锭使用。火炮李有粮也打算装备一些，小口径的子统炮。从守备都司的军需官那里就能购买，但是需要一定的战功等级。 凭借战功等级，私人申请组建的合法武装力量，是可以购买到重弩火枪小口径火炮和重型甲胄的。 战功等级需要参与守城，随军出征，剿灭乱匪等方式获得。活动范围一般在域内的武装力量，主要是通过剿匪获得战功，但是剿匪获得战功的评定额很低，需要长期积累。守城的战功评定额高，不过内域很少有守城的机会，几年时间可能遇到一次乱军攻入域内的情况。 随军出征是获得战功最高评定额的机会，但是风险也高，有全军覆灭的风险。随军出征除了战功收获以外，还能获得战利品，如果能独自出战，歼灭了敌人，那整个战利品都是自己的。而且，在域外作战，有些行为不受御赐皇册禁令限制。比如，屠个村，抢个劫，抢个人等。 剿匪虽然也能收获战利品，但是呢，在自己地盘，难免一些人情打点。还有一些是别人豢养的黑手套，你不明所以的就给剿灭了，事后难免会得罪一些不知道的存在。 除了知根底的才会摧毁老巢意外，一般私人武装大多作为护卫力量生存，遇见拦路劫匪，或者抢劫受自己庇护的村镇，只跟当时当事人作战，参与的匪徒被杀了，按照一般惯例，背后人也不会计较。还觉得帮忙清理了一下无能混吃之徒。 当然，还有一种方式，就是自己购买私人武器商的，或者是自己打造。 从武器商那里购买，价格要高出两三倍，不过没有其他条件限制，只要你有钱就卖给你。 自己打造呢，需要工匠材料和最主要的技术，这不是一般护卫队能有的实力。 各级守备都司和驻守卫所，都有对外的军需官存在。这里面提供的军备由两个来源，一个是皇帝的皇家军工厂，一个是所在封君藩王的地方军工厂。 封君和藩王只能在自己的封地建立军工厂，也不允许超出封地范围主动售卖，也不会限制卖家自己到封君领买了，再运回去使用。 分辨的一个主要方式就是，你所购买的军需官所在驻地的军队，是属于皇帝的还是封君的。 如果属于皇帝的军队，里面售卖的主要是皇家军工厂生产的产品。封君的呢，可能是皇家军工厂产的也可能是地方军工厂生产的，这要看此地的封君有没有组建军工厂。 李有粮选择的范围就多了，在自己等级范围内能链接到的位面商人，有无数的军火店铺可供自己挑选，用综网币购买价格还很便宜，不管数量多少，快则一天内，慢则三五天就能送达仓库，不需要自己沿途运输。 为了，维护自己与封君和皇帝的关系，一些低级初始军备，还是要在线下购买的。比如，每个新招募战兵都要用到的一套头盔布甲和长矛藤牌，帮工需要的一件短袍。训练完成的正兵，如重装步骑，弓弩，火铳手，这些需要的军备就用《综网》商城采购的高质量装备。
此次收获的刀剑预留下来，打磨掉上面的印记，准备装备战兵使用。各色火铳，也全做原料回炉处理。 还有一些田产地契和各处宅院的房契，这个没法自己使用，用到背包里面灭失功能销毁。 还有一些往来账本，放贷借据和往来信件。 拿出来先仔细看看，有没有特殊收获。 账本有十六本，记载的时间是从二十几年前到现在的，各种武器的往来售卖记录和人口贩卖记录。 真够小心的，像是这一笔记录，时间发生在弘治皇帝时期。 弘治十五年7月，甲掌柜出货腰刀100，矛头200，火铳50，山主全部收货，返3，上4，余3。 只有时间是准确或者可知的，数量也是可知的。其余谁卖得货，不知道。又是谁买的货，不知道。获利多少不知道，只有后面像是利润分配的记录。 还有一条弘治十八年3月，盐主订货弓50，箭矢1000，乙掌柜出货，返4，上4，余2 这是买家上门订货的，看样子是另一位供货商提供的，记乙掌柜，也是个代称。 翻遍整个关于武器买卖的账单，供货方只有三位，用甲乙丙代称。分别提供近战兵器远程兵器甲胄。丙掌柜提供甲胄，记载的分配都是返5，是最高的。 上4，一直没有变化。看来是白二的上家，或者是他的庇护者。 交易时间也是很平凡，一年中平均交易十次，一年下来过手的军备能装备一两个千人队。 一个县城中就有如此多的走私武器量，放大的整个西安府，整个陕西布政使司，乃至整个明帝国。最后，李有粮得出一个不敢想象的数量，每年数千个千人队的武装量。 也就是明帝国的特殊国家政策，封君的土地是封君的，封君维持着强大的军事力量，每个封君家族都还算尽心管理领地。整个帝国还有外面的外敌威胁，从上到下，还没有腐朽殆尽。能维持着正常的统治，不然，可就是遍地狼烟了。 另外一些是人口贩卖账本，时间更长，看笔迹是由三个人记录。 最早的是从天顺3年年间开始，直到今年正德11年三月份，前后连续时间长达56年。真是不可思议的时间长度，差点就是百年老店了。 最早的一笔是，天顺3年2月18日。字迹工整美观，记录详细，是个读书人。 天顺3年2月18日，蒙帝国鞑靼王子破榆林卫，劫掠绥德肤施等州府，大量流民南下，无以为继，妻女自卖者众，收各龄女子百人，售秦岭内各村寨为妇，聊表吾几十年圣贤之教导，获微利不足论。 天顺3年2月26日，再收流民女子百人，售秦岭内各村寨为妇，能使活命百人，甚慰。 整个天顺3年2月至6月，记载的都是收流民自卖女子，卖的山区或其他地方做媳妇。只看这些还是积德行善的作为，如果没有后面的记录的话。 天顺7年9月10日，今日得知，爱子从未断绝售卖女子之事，我心甚痛。 从这这本账本就没有记录了，看来是制止了他儿子售卖人口的事情。 另外一本，笔迹换了一人。 成化元年2月18日，家父去世，家业不兴，武功不济，重操旧业，吾父莫怪。 成化元年五月，收女子10人，售，获利一贯。 成化元年10月，收女子20人，售娼馆，获利10贯。 笔迹持续到弘治15年，有些记录记载售麦给个人为妻，大部分都是娼馆，最后面几年记录买家增加了山寨和匪帮。而且还增加了，这一个疑似利润分成的存在。 最后一人的笔迹，跟走私武器的笔迹一样。 记录中收女子数量少于掠女子数量，最后连女子都不在显示，改成了到货，还有分类，如，新鲜上等中等一般乳鸽等 最后是一些来往书信，里面全是用暗语写就。 贤侄安好！已收到托人带来的家乡干菜和信件。读完不禁热泪盈眶，贤侄思念之情，让我感动。礼物虽轻，已足以慰藉思乡之情，旅居他乡不能尽孝，家中之事尽托贤侄照料。吾身安好，无须挂念，勤俭持家，不可懈怠。他乡之人顿首，摇拜祖茔。 看来这封是来的回信。 好友尽知：先前货色数量东家很满意，另需鲜羊十数只，搭建用木杆百跟，钉百枚，请尽快备货送达 好友急阅，天气转冷，急需御寒短袄百件，急急。 这些账本信件，清晰的记录了一个家族传承产业的崛起，从无到有，最后到做大做强。 这样的话，白家应该还有其他成员存在，只凭借那十几号人可做不来这些。 把账本和信件收拾起来，装进袋子封存，说不定，将来可能有用到的时候。 还有漏网之鱼啊，看来自己是草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