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欲乱的冀京(2 / 5)
倘若李贤命硬活了下来,并依靠其智慧找出此案中的破绽,真凭实据地弹劾太子李炜谋害兄弟,到那时候,纵然是李炜贵为当朝太子,恐怕都要面临被废的危险……
啊,这是一场博弈,胜负并不在于是否能看出对方的意图,关键在于,是否能找到致胜的一着妙棋,也就是那,足以将皇子定罪的决定性证据!
想到这里,对于吏部尚书徐植等人此番前来的目的,谢安多少已猜到了几分,无非就是想在李贤能够开口说话之前,将李贤定罪,叫其难以翻身。
可话说回来,明白归明白,如何应付,却成为了谢安心中所困惑的一大难题,毕竟他很清楚,太子李炜一党的人,可不会给李贤丝毫反击的机会……
“再升一堂……”一面思忖着,谢安一面负背着双手在屋内来回踱步,良久皱眉说道,“既然有四位陪审官大人联名要求重开公堂,本府自当听取……可问题是,嫌犯李贤昨日在我大狱寺重牢内遇刺,眼下尚在太医院诊治,身死未卜,如何能上公堂受审?”
“少卿大人!”太子少师、殿阁首辅大学士褚熹抚摸着花白的胡须淡淡说道,“老夫以为,李贤殿下能否再到公堂受审,区别不大……昨日初审李贤殿下时,少卿大人也听到了,李贤殿下对此供认不讳……”
话音未落,端坐在桌案旁的长孙湘雨皱眉不悦说道,“褚熹,你当真是老地不行了,爱哭……唔,昨日李贤殿下何曾对此案供认不讳?——目不能视、耳不能闻,似你等行将就木之人,乖乖回乡养老就是了,何以还要强自插手此事,小心晚节不保,一世英名尽丧于此!”
褚熹不愧是与胤公、梁丘公同一个时代的老人,且不说能耐如何,单单城府便远胜吏部尚书徐植,面对着长孙湘雨的冷嘲热讽,尽量他气地白须微颤,但总归是忍了下来,望着长孙湘雨淡淡说道,“多谢长孙小姐善言提醒,老夫自当谨记!只不过,老夫亦有一言奉劝……听闻长孙小姐已与谢少卿立下文定之约,出嫁在即,恭喜恭喜,但愿长孙小姐能一改旧日恶行,循规蹈矩、恪守妇道,相夫教子,与谢少卿成就一段佳话?——何以定要替嫌犯强出头?”
“……”长孙湘雨双目一眯,眼中绽放出几丝危险的光芒,继而面上冷色一收,咯咯笑道,“褚大学士消息还真灵通呀,如此一来,奴家成婚之日,倒也不好不请褚大学士来赴喜宴了……大学士可要保重身体呀,可莫要为这案子伤身伤神,否则,奴家下月婚嫁喜宴中缺大学士一席,岂不难看?——别到最后,还要奴家夫妇二人,先到褚大人府上赴……那宴,咯咯咯咯……”她故意在[那宴]二字上拖了长音。
这臭丫头,是在咒自己早点死么?
褚熹闻言冷哼一声,面色不是很好看。
望了眼褚熹,又望了一眼长孙湘雨,
东岭众的苟贡摇了摇手中的扇子,心下暗自咋舌。
乖乖,自己这位主母,看来也不是什么善茬啊,拐着弯骂人,还不带脏字……
想到这里,苟贡忽然仿佛领会了谢安之前对钱喜所说的那句好自为之究竟是什么意思,若有深意般瞧了一眼尚且蒙在鼓里的钱喜。
不得不说,吃亏从来都不是长孙湘雨会做的事,见褚熹竟在言语上奚落她,她如何咽地下这口恶气,正当她打算再接再厉,活活将褚熹气死在这里时,她忽然注意到,她未来的夫婿谢安皱眉望了一眼她。
她这才想起,她昨日便已经答应过谢安,不再用言辞奚落、嘲讽徐植等几位陪审官,免得这几人怀恨在心,假公济私将她问罪。
“看来奴家夫婿的面子上,奴家且不计较你适才冒犯之言!”瞥了一眼褚熹,长孙湘雨冷哼一声,继而朝着谢安嘻嘻一笑,模样颇为可爱地吐了吐舌头,端着茶盏顾自抿茶,只气地褚熹眼角直跳。
好个恶毒的丫头,临末还要讨一个便宜!
褚熹心中暗骂,可终归他也清楚此番来大狱寺的目的,并不想与长孙湘雨起口舌之争,想到这里,他强忍着心中的怒气,拱手对谢安说道,“少卿大人,此案已甚是明了!——事发之时,乃是宵禁后至次日天明期间,而当时文栋将军府上,又仅仅只有李贤殿下一人,其手中血剑、其身上血衣,哪一个不是铮铮铁证?——昨日李贤殿下的辩词少卿大人也听到了,李贤殿下根本又无法证明他并非杀害文栋将军的凶手,且神色躲闪、言无伦次,若不是心中有鬼,何以不能将实情坦言相告?”
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