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伤心至此(2 / 3)
她登时大惊,忙打开屋门躲了起来,凝神屏息,一丝声响也不发出,只偷偷的借着门缝看向外面,会是谁呢?
随着门扉被推开,走进来一位白衣的男子,面如冠玉,鬓若刀裁,眸似秋水,她顿时愣在当场,奕洵,他……他怎么会来这里?
连皓月不是告诉自己,初六这天,奕洵不会出府,也不会见任何人的么?为什么会在这里?周身立刻冒出一声冷汗,不是没有见过萧奕洵,只是之前在洛阳灵岩山不过是惊鸿一瞥,晴月楼那时,萧奕洵亦是迷迷糊糊。而此时此刻在这里,面对如此清醒的萧奕洵,秦婉词根本不信自己能瞒得住,躲得了。
她的目光再也不能从他的身边移走,就随着他的身影来到杏花树下,看他颀长挺拔的身姿矗立在树下,背对着自己,不知在说些什么,修长的手指划过粗糙杏花树干,折下一只树枝,然后慢慢坐了下来,靠在了树上,从腰间拿出了一壶酒,自己一个人就这么喝了起来,一语不发,风吹着他披散的头发,就像是流散在江湖草野的剑客,落寞而感伤。
秦婉词的眼眶有些湿润,喉咙也哽咽了起来,她从未见过萧奕洵这样失意和孤独,洛阳一面,他依旧那般神采飞扬,器宇轩昂,仿若手掌乾坤,纵横八方。她在药王谷和离漠打听他的消息,也多是他如何雷霆手段击扶持新皇、击垮西平王,撤司粮、整水利,打压离漠,他永远那么傲然挺立、百折不挠。
可是,没有告诉告诉她,一个人的时候,萧奕洵竟是这样的孤独寂寞,也没有人告诉她,他会伤心成这样,她……竟从来不知道……竟然还会为他又娶了几位侧妃而生气……她怎么能忍心这样做?
萧奕洵独靠在树下,一人喝着宫中最好最烈的“金玉醇”,竟像是喝白水一般不自觉,他本就酒量极佳,一生少醉,此时更是却来却清醒。酒气入肠,腾起一团烈火,烧的心疼。眼眶微红,眼前迷迷糊糊出现了一个身影,明知是幻影,却也忍不住伸手朝前握去,吹散一阵风,落寞的收回手,他低低细语:“婉儿,对不起,弄丢了你的东西……也弄丢了你……”而后,又是猛喝了一口酒,喝得太急,洒了一片,任酒打湿衣襟。
也不知在树下坐了多久,酒囊已空,他这才悠悠起身,晃了晃身子,准备离开,可是眼神忽的一扫,脚步便生生停了下来,他走到了梧桐树下,石桌之前,定定地看着那张石桌,许久不动……
秦婉词正疑惑着,却猛然捂住自己的嘴巴,心道:糟了,那张桌子,她刚刚……
萧奕洵原本只觉得这张桌子哪里有点不对劲,直到一阵微风拂过,吹落了几片梧桐树叶,轻轻落在自己的肩头,他才猛然惊觉,这张石桌,为什么这么的干净?一片落叶都没有?
他看了看脚下,落叶落花虽然不多,但也不少,这说明,已经这段时间打扫这个别院的人还没有来,那这张桌子上,怎么会这么干净?
难道刚刚有人来过?
心中一动,他转头看向了别院的大门,皱眉想了想,刚刚那扇门有没有人开过?似乎是关着的。越来越疑惑,他转身便朝屋子走来。
秦婉词见他移步向这里走来,知道他发觉了不对劲,想要到屋内看看,她忙小心向后退了一大步,竭力捂住自己的嘴,屏住气息,死死盯着门口,看那身影越来越近、越来越近,心跳越来越快……
要不要躲起来?要不要破窗而逃?破窗而逃,以萧奕洵的轻功,自己根本逃不了,而躲起来,她真的想躲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