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蓄意反击(1 / 1)
“王妃估计是会错了意了。”襄平侯被秦婉词堵得哑口无言,另一边一直没说话的安和郡主便接着道:“王妃也说了,坊间的那些都是无稽之谈,我们也是相信王妃的。只是这些谣言总归不可能是空穴来风,即便有人要捕风捉影,那也得有影可捉。既然王妃今日把话说开了,不妨再讲清楚明白些,也好彻底堵了那些人的嘴。”
安和郡主是开国元勋端和王的**,身份高贵,与自己的母亲当年有些过节,秦婉词微微侧头,笑问:“姨母需要婉词讲明白什么?”为表尊敬,秦婉词还是恭恭敬敬地喊了一声姨母。
安和郡主优雅地笑道:“王妃这么聪明,怎么会不明白我话所想?看来是懂装不懂了。”她轻飘飘道,“王妃所为的功绩自不必说,古来少有。只是,你若是未嫁之身也罢了,可你,为豫昭王妃,却在别的男子身边呆了三年。三年的时间,孤男寡女的。婉词,你既叫我一声姨母,姨母也与你说句体己的话,你这谣言,传的也不算虚。”
果然姜还是老的辣,安和郡主这一番话萧茵和襄平侯加起来的杀伤力还要大。连皓月听了脸色大变,当即想要站起来为秦婉词辩白,却在站起之前被一道凌冽反而目光看住。豫昭王萧奕洵冷冷扫了自己一眼,眼的一闪而过的寒意与杀意让连皓月生生停住了自己要站起身板——豫昭王,在警告自己不要轻举妄动?他看着豫昭王,按捺了急切的心,萧奕洵收回了目光,自己倒了一杯酒,悠闲地喝了起来。
连皓月心焦急,纳兰媛姬也觉察出事情有些麻烦了,今日这矛头全指向了豫昭王妃,一个接着一个像她发难。这个时候,为什么豫昭王一句不说?他不是最为疼惜秦婉词么?怎么会让她直面这些诋毁?而且这个安和郡主似乎十分厉害的样子,她承认秦婉词是清白之人,但是却直言她的行为便是不妥,便是没有规矩。豫昭王妃要怎么回答呢?
众人都在静候秦婉词的回答,秦婉词浅浅一笑,直视安和郡主的眼睛,毫不畏惧:“姨母,所以说婉词说那些谣传都不属实。孤男寡女,那可真真是可笑了。婉词真的不明白,这‘孤男寡女’的那名男子是谁?定北侯吗?这三年来,我可从未与定北侯单独在一起过,每每必有镇国公世孙或旁人在场。而且,我所住的地方,也是镇国公世孙元襄为我找的单独的居所,与镇国公相认之后,我一直住在镇国公府。”讲到这里,她停了停,微笑着将目光看向了元疏,笑道:“算起来,要是非要说与婉词单独相处的人,那么也只有老国公您了。”她重新把目光看向安和郡主,眉梢扬:“姨母是信不过我,还是信不过老国公?”
安和郡主脸色微变,却很快反应过来,笑道:“婉词,姨母一开始说了,相信你的为人。可是这不是民间的人,总不如姨母这般熟悉你的。”
自宴席传言四起之时,元疏一直静静地关注着这个年轻的亲王妃,看她如何应付这个困难,只见她从容不迫驳回长公主和襄平侯,如今面临安和郡主的为难时,巧妙地把话题移到自己身,心赞叹之余也没忘帮秦婉词一把:“老夫可不敢高攀豫昭王妃啊。”元疏此话一出,众人皆大笑,元疏待众人笑了一阵之后,方才正色对众人道:“豫昭王妃这三年所住之地不是我元家别院便是我镇国公府,王妃身子不太好,安排的一直都是独居。王妃洁身自好,绝无半点逾越之举。诸位质疑豫昭王妃,岂非也是质疑我元疏的为人?若说我那孙儿元襄,对豫昭王妃也是敬之重之,不敢有半点逾矩之举,诸位莫不是信不过我元疏不会教导孙儿?”
元疏这话虽然说得轻描淡写,但是却没有一个人敢轻视,因为他们明显看见了元疏眼薄薄的怒意,他这话说得也很明白,诋毁豫昭王妃便是诋毁他元疏的为人!这一回,众人可都笑不出来了。
永安郡王冷哼一声:“看来这宫里的宫人也都该换一批了,坊间什么杂七杂八的消息也敢往宫里传?!豫昭王妃独闯离漠三年,舍弃与豫昭王的团聚,为的便是靖离和睦,她此等博大胸怀,偏偏要被小人伤,真是可笑至极。”他越说越气,直接对着宴席刚刚聊得最火热的几个宴桌道:“本事不如人家,便想着从别的地方诋毁旁人家,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一听元疏与永安郡王都在为自己说话,秦婉词反倒不复此前的刚强,而微微红了眼圈,颇有些委屈道:“皇姑祖体谅婉词,婉词在这里谢过皇姑祖。可到底还是婉词年轻,不懂事。丢下奕洵,一人在外。其实婉词受些非议没什么,至少还有皇姑祖,镇国公你们体谅婉词,信任婉词。只是苦了奕洵,这三年来我独留他一人,好容易回来了,却要让他面临这些非议。我是解释也不行,不解释也不行。到底我的行为给奕洵惹了这么大的麻烦,毕竟我终归是豫昭王妃,我所做的一切,都代表着豫昭王府,宫里、城里、或者天下人都用着一双双眼睛盯着我呢……”说着她看向自己身边的丈夫,委屈且难过的道了一声:“奕洵,是我不好……”
秦婉词话都说到这里了,一直坐在主位的齐黛莹终于明白了秦婉词的意图,她便道:“婉词你莫要伤心。哀家也觉得是该好好整治整治宫的这些谣传了!你身为离漠归复的大功臣,却还要受到这种非议,实在是可笑至极。豫昭王府为大靖立下如此汗马功劳,却要受人误解,也着实可恶!哀家明日便彻查宫内,然后让护龙营去查长安城,看看谣言是从哪里出来的。哀家倒要看看,到底是哪些人在嚼舌根,敢诋毁豫昭王府!”
众人都没想到事情会变成现在这样的阶段。从开朝至今,关于皇家宫闱的传闻从未间断,可皇室从未有一次去查那谣言的流传,即便是当年沸沸扬扬的“靖太宗杀兄夺位”这样的谣传,宫也未曾派人清查。如今,为着几个诋毁豫昭王妃的消息,齐黛莹要查内也要查外,当真让众人大惊。
纳兰媛姬一直关注着事情的走向,当她看见萧奕洵轻轻为秦婉词抹去眼角那一抹可以说并不真实的泪痕,看见萧奕洵眼的爱惜与喜悦,她终于明白了,为何刚刚豫昭王一句话都不曾说,只是因为他知道自己的妻子可以不用自己的任何帮忙,便能处理好这所有的事情。
而且,秦婉词一开始的目的是要查那些散布谣言的人,并且是动用皇家的力量光明正大的去查。连皓月与豫昭王妃有染的传闻传的实在是有些太快了,而且连皇宫内都传到了,若说没有人暗操控绝不可能。其实要查散布消息的人豫昭王府自己的能做,但豫昭王府去查,肯定到时又要说是豫昭王妃做贼心虚,反倒适得其反。所以秦婉词今日一反常态,直接亮明自己的态度,为的是乘永安郡王、安国公和镇国公三个开国元勋在的时候,一举定下由朝廷亲查此事,这便等于昭告天下,决不允许一人侮辱豫昭王府。
原本是为了毁损豫昭王府声誉的一招棋,在秦婉词几句话下变成了守护豫昭王府名誉与地位的利剑。纳兰媛姬瞠目结舌,不用豫昭王一丝一毫的帮忙,反而能为豫昭王府撑起一片天,这便是豫昭王妃秦婉词的本事吗?想到自己当初莽撞冲动的举动为萧奕洵带来的麻烦,不住低下了头,不语。
事态发展成这个样子,姚馥笙简直恨得牙痒。谣言是她放出去的,齐黛莹要查她不怕,因为她肯定查不到自己。但自己的出招被秦婉词化解成为守护豫昭王府的利器,这是她没有预料到的。她看着秦婉词,狠狠道:豫昭王妃,你果然是厉害!
萧茵最不想看到的便是豫昭王府的坐大,但自己的这个弟妹,偏偏最信任的是豫昭王府,这让萧茵十分苦恼。
晚明明是让秦婉词难看的宴席,竟变成了现在这般模样,自己还被永安郡王暗讽刺了几分,萧茵难免有了两分怒气,她气的扭头不再看秦婉词处,却一眼望见了坐在一切的纳兰媛姬和连皓月。一看到纳兰媛姬她气不打一处来,气着气着,心忽然有了个想法,她端起了一杯酒,对着连皓月道:“连将军,久闻大名,本宫敬你一杯。”
长公主敬酒,连皓月忙起身回礼,萧茵饮下一杯酒,笑道:“说来真是妙了,去年我们这般饮酒的时候,媛姬公主身边坐着的还是我三弟,如今便是连将军你了。”她转而看向萧奕洵道:“到底是我这三弟心胸宽大,为了离漠大业,自己的侧妃也能拱手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