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你诈我谋(1 / 6)
日斜阳,秋风吹拂,丝丝飞絮夹杂着秋日的萧瑟席卷地,使得苍凉荒漠的西北越发显得空寂。
耶律楚材静静的卓立于山岗上,几片落叶杂草顺着秋风沾于其身,但他似乎毫无所觉,脸色深沉,若有所思,右手还不自觉的抚摸着长长的胡须,双眉紧皱,眼神深邃,似若遇到极为难于理解的事情。
夜幕降临,耶律楚材无奈的长叹了一口气,再次望了望远处的官道,此时那位宋国特使的马车早已经消失无踪,可是在他心中,和他见面的每个细节都历历在目,清晰的如同才刚刚发生。
这次的情况太过出人意料,直觉告诉自己,这个里面一定有问题,可是自己想来想去,都想不透这个里面的玄机,宋国那位皇上到底打的什么主意,或者这次行为只是对方那名将领的个人意思?又或者,宋国是否真的有心和蒙古求和?佯或宋军连遭挫败,已经失去在临洮路和自己一方决战的信心,故而打算弃守临洮?
越想似乎疑惑越多,隐隐觉得自己陷入了一个思考的误区,可是却始终找不到问题的核心点在那里。
一个随从模样的蒙古人走到耶律楚材身边说了几句话,耶律楚材看了看天色,点点头,转身离开这个小山坡,回到军营。
让随从离去后,耶律楚材一个人走向那座金色牛皮大帐,门口守卫的忽必来亲自将他送进去,并告诉他大汗一直在等他。
耶律楚材露出苦笑。没有多说。径直的走进大帐。十几枝牛油巨烛熊熊燃烧,使得大帐犹如白昼,光华夺目。
原本坐在一边地铁木真看到他进来,正在和红衣喇嘛说着话地他,大笑着站起来,热烈的迎了过去,洪声说道:“我的乌图合撒尔这次又给我带来什么好消息?”
耶律楚材看了看那位红衣喇嘛。嘴角露出无奈的笑容,低沉的说道:“是有一个消息,但我却不知是好是坏。想请大汗决断!”
铁木真炯然的眼中闪过一道寒光。放开耶律楚材,豪气带着调侃的说道:“我地乌图合撒尔也有为难的时候,说来听听!”
耶律楚材走到左边。在铁木真入座之后,才坐于他的下手,考虑了一下措词,淡雅地说道:“刚才那位宋国特使过来说,宋军愿意撤出巩州城。至于另外几个条件,据说临洮路地宋军主事者不能自主。所以还需要时日,等待对方皇上的答复,不过他们提出了一个月的期限,我以需要和大汗商议为由,已经让他先行离去。不知大汗如何看此事?”
铁木真淡然地神情毫无变化,看了耶律楚材一眼,无可无不可的说道:“你是不是认为宋人如此轻易的让出巩州城太过简单?害怕他们有什么诡计?”
耶律楚材知道铁木真此时已经有了自己的看法,可是他还是不得不说出自己的担忧,跟随铁木真以来,这次是最没把握地一仗。
“现在从宋国内部传来消息,宋国皇帝已经派出他的大军前来西北,况且这次和宋军交锋以来,对方不仅武器犀利,尤为让人担心地是对方的作战意志,我们曾经包围了数支宋军,可是无论人数多寡,对方皆是死战到底,誓死不降,极为顽强。还有那个赵范,三王子传回的消息也说此人非同寻常,这次阻截他增援,三王子损失颇大,如此将领,怎么会甘心不战而拱手让出巩州城。
况且巩州城对宋军的意义非比寻常,这样轻易让出,宋军在临洮路就再无反击的机会,虽说对方犯了临阵换将的兵家忌讳,可是这个孟:据说也非一般,就算他因为年轻气盛而和赵范不和,也断然不会视战场如儿戏,犯下如此大错。在短短时间内就犯下如此多的错误,实在让我感到困惑,除非是宋军主事者突然变糊涂了,否则,我只能怀疑,宋军的作为是有意为之,目的是诱引我们进入圈套。”
静静的听完耶律楚材的担忧,铁木真坚强的脸容竟然毫无变化,反到是坐在一边的红衣喇嘛突然说道:“刚才中原的四王子来信说,宋国这次派来的援军,其统帅并非是先前所说的岳风,而是宋国皇帝赵昀本人,兵势极强。”
耶律楚材的脸上露出不可掩饰的惊讶之色,据他所知,宋国自从南迁后,还没有一个皇帝敢亲自上战场,看来这次宋军真是来者不善,由此可见,让出巩州城一事,一定有诈!
“大汗,这么说来,宋军轻易让出巩州城一定是有图谋,大汗不可不谨慎。”
铁木真突然笑了,笑的十分大声,充满一种说不出的欢快,犹如遇到平生最值得高兴的事情。
就在耶律楚材和红衣喇嘛双目相对时,铁木真洪声说道:“真是痛快,自从义兄扎木合过世后,我南征北战,灭国无数,可是我在战场上却再未碰到像样的对手,如今不想却在这里撞见了,好,好!”笑声不绝,语调高亢,似乎极为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