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3、冤案(1 / 2)
顺丰客栈一下子热闹起来,当地居民跑来十几个人,个个眉飞色舞。一个汉子兴奋地说:“李元升他有钱,乔老爷就说他的话,什么人命案不人命案,没有证据,控告人的状词就是废纸一张,擦屁股都嫌不好。”有个人反驳道:“李仁元,你这么说,有钱人就是犯天大的法也没事,他会毁灭证据呀。”
“李仁元呀,李元升逍遥法外,你别要替他高兴,躲过了一次又一次,总会有他躲不过的那一天。”“说呀,坏人逃脱惩罚,不是好事,对忠厚老实守本分的老百姓来说是个大灾难。坏人气焰更加嚣张,撒到人间全是怨啊!”“黑暗的世道里,有钱则生,无钱则死,没钱没势的人只能活一天算一天,胳膊扭不过大腿。”……
费宜插嘴道:“那个李元佐站在老爷大堂,他两个案件在身竟然若无其事,面不改色,是何缘故?”老大爷咳了一声,说道:“他呀,后台硬得很的,老子李清平是省里的布政使右参政,大姐夫杜俊是省里的副总兵,二姐夫邵纯是春归府同知兼永溪县令,三姐夫房熠海是平都府尹跟前的判官,四姐夫欧志华是省里的按察副使,李元佐不学无术,但也做了县里的驿丞,基本闲暇无事,就一天到晚干偷鸡摸狗的勾当。你说,乔老爷先要打他五十大板,后要打他三十大板,我要告诉你,一个大板都没有打,只是在公开场合恶声恶气说了一回,完全是给外界人看的。如若真的打了他大板,他还能自由自在地跑路吗?”
一个大汉说:“那个原告王福前倒是打了三十大板,哪里能跑路啊?是两个邻居搀扶他回去的,屁股头被打得发糜烂。”老大爷说:“王福前他个铁头犟,本来是原告,乔老爷说他啸叫公堂,要打三十大板,他肯定不曾拿钱免打。李元佐他多狡猾呀,当场交出二十两银子就堂而皇之免打。县衙门口的人怎晓得的呀?”
一个汉子说:“明日上午,乔老爷又要升堂了,说审理昨日余案。”李仁元说:“剩下的也就三个案件,一个案件是密云镇葛庄的两个人争论房地,一个说砌到他家的地界,一个说不曾这是鸡毛蒜皮的小事。一个案件是诉讼一个人做贼偷了他家十几只鸭子,也没什么大了不得。但有个案件就重了,五六个本家告发女人征如兰谋害亲夫一家五口,灭门了。”一直在旁听的江和马上说道:“蹊跷,世上哪有这么个狠心的女人?一定有隐情。”李仁元摆着手说:“再蹊跷,哪个站出来替那女子说话呢?还不是满地的人扛顺风旗,叫个墙倒众人推呀!”
“乔老爷跟前的师爷有没有正义感?此人的人品如何?”老大爷说:“谈王师爷为人倒不错,有时候也能说两句正道话,没得用呀,人家也是混饭吃的,怎敢不顺着乔老爷办事?”江和说:“我不要他在公开场合说直话,只是叫他把案底告诉我,到时候好替当事人说话。”在场的几个人都摇摇头,“就怕王师爷告诉你案底也没得用,话都是乔老爷一个人说了算。”
江和一行五人当即摸上了王师爷的家里,王师爷诧异道:“我跟你们陌生得很,找我到底有什么事?”江和说:“我们听闻你人品不错,今日我们到你家里打听征如兰毒杀亲夫一家五口的案底,请你将告发的大致情况说一下。”王师爷说:“谈这个案底疑惑之处是有好多,一个面目并不怎么凶狠的女人怎可能下这么大的毒心?告发她哪需要那么多的人?告发她伙同奸夫一起下毒,奸夫并没有归案,怎好判决呢?还有好多漏洞,说的下毒的砒霜就藏在她的梳妆盒子里,不合常理。”铁二瓜单刀直入地说:“乔老爷审案有没有受贿?”王师爷笑了笑,“不好说,我也是混饭的,说多了不好。”江和体恤地说:“你们做师爷的,也是捧的人家的碗,当然要听人家管。我的这个弟兄是个直肠子,你别要见外。我们走了,你要守密,否则,你跟乔老爷是有缝隙的。”王师爷笑着说:“你不说,我也不说,不就如同没这个事吗?”江和等人便告辞而去。
乔老爷升堂,专门审理征如兰谋杀案,他拍着惊堂木,说道:“原告都到齐了吗?”七八个人一齐喊道:“都到齐了。”“把被告姚征氏带上堂来。”两个公差随即推着披枷的征如兰来到大堂,两旁的公差一齐喊道:“威武!”听上去使人感到阴森森的,不寒而栗。
“原告陈述案由。”一个汉子率先说道:“姚征氏惯来不贤,平日里跟冷学荣眉来眼去,由于亲夫姚大木管束严格,时间便生歹念,下毒毒死亲夫,不想一家五口都吃了毒饭,亲夫、公公、婆婆、两个孩子都当场死去。凄惨的呀!”征如兰说:“大有,你昧着良心瞎说。”乔亦康猛地拍了惊堂木,说道:“被告你不得在别人起诉你插话,否则,作藐视公堂论处。……原告继续陈述。”
一个汉子上前陈述:“本人亲耳听见姚征氏跟冷学荣谈笑风生,当天下午他们在陈汉琴屋后边行苟且之事,我吃了一惊,当即离去。由于惊讶过度,过庄前桥不慎落水,差点溺死。”
一个年纪大的汉子说:“本人经常听到姚征氏骂亲夫堕落鬼,死没用场,早头早,晚头晚,一点夫妻之情都没有哇。”
又一个汉子说:“姚征氏本是不祥之人,我家门口一棵柳树每到春上青枝绿叶,十分好看,尤其在微风飘荡之下特别的好看。可是,她姚征氏用手摸了这棵柳树,竟然无缘无故息掉了,枯枝败叶飘落在地。姚征氏到了鱼塘洗衣裳,只过了一天,鱼塘的鱼儿说的全肚子朝上死了,只有螺螺不曾死。姚征氏在房维宝家的韭菜地旁边屙尿,韭菜全部枯死。”
又有一个佐证道:“姚征氏真的是不祥之人,说来蹊跷,她跟庞元才争吵,骂他掉在牛脚塘里不得好死,庞元才果真跑路跌死在冯家湾南岸。她说庞九才吃饭怎不咽杀的,庞九才不曾过了一个月,就吃饭咯了一下,人瘫倒在桌子底下,不治而亡。姚家墩东头的土地庙,就她跑了一下,那土地庙陡然着了火,连同土地爷塑像烧得一干二净。”
最后一个汉子慢条斯理地说:“一次,我到姚大木家里借淘箩淘糯米,那料到冷学荣搂着她摩摸她的下身,她嘻嘻的笑。我吓得直往家里跑。我还有好几回看到她在野田里跟冷学荣撒欢。我有一次私下里劝她不要跟外人搭讪,他回我狗子逮老鼠多事。”
乔亦彪说道:“下面由仵作将查验结果陈述一下,在场人全部肃静,不得言语,更不得私议。”仵作说道:“我们对五具尸体一一甄别,无论大人小孩,骨头都呈黑色,证明是毒杀所致。又验证米饭,里面含有致人非命的砒霜。乔老爷,禀报完毕。仵作田前尧。”
乔亦彪说道:“被告:原告当堂陈述,仵作查验结论,对此认罪就行定案。”征如兰缓缓说道:“六个原告全是栽赃与小妇人,胡乱编词,没有一句是实话。怨啦,小妇人与冷学荣绝对不曾做出有伤风化的男女之事。真实情况是张辛酉累次威逼小妇人做他的女人,小妇人一再严词拒绝,最后一次,他恼羞成怒,说小妇人不从他,便叫姚家满门完蛋。”
乔亦彪冷笑道:“你这才编造之词,谁能证明你所说。”江和上前说:“乔老爷,我来证明姚征氏说的就是事情的真相。……”乔亦彪拍着惊堂木,严厉说道:“说者何人?哪方人氏?唯有通报后经本县批准方可陈述。这点朝廷规矩你都不懂的吗?”江和只得说道:“乔老爷,本人是永溪县洋陈镇人,……”乔亦彪敲了一下惊堂木,说道:“你是想损伤我的智商吗?你不是本县姚家墩人,更不是当事人的亲属,怎么好替被告人说话呢?回避!”江和还想说话,两个公差强行推他出去,他不便发作,只得走出大堂。
“被告,你还想要说什么?赶快说。”乔亦彪他是故意这么发问,而征如兰被两个公差卡住木枷无法说话。等了一会,乔亦彪又装腔作势地接连催了两次,“被告,你要老实招供,本县还可以替你做主,你还有什么说的?尽快地说。”既然被告无法开口,乔亦彪便大声说道:“画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