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节 旁观(二)(1 / 3)
“你和文革斗口,再加十个你,也不是对手。”李之龙笑着对小秀说:“当初在学校的时候,他善辩可是闻名全校,我们同学都轻易不敢跟他辩论。”
正说着,宋云飞拿了件大衣出来递给小秀,要把这件大衣披在庄继华身上还是比较麻烦的,小秀一个人还很困难,先由宋云飞和李之龙把庄继华抬起来,,然后再把大衣铺在轮椅上,再把庄继华放上去,如此一番折腾,才算把大衣披上了。
披上大衣后,宋云飞把小秀拉到一边说话去了,等他们走了,李之龙的笑意隐去,接上中段的话题:“文革,你的意思,冬天?什么样的冬天?”
庄继华凝视着他,想想后没有回答他的问题:“有些时候我在想,政治究竟是不是我们这些人能玩的,人生一世最重要的是什么?我的看法首先是家庭,亲人,然后才是其他,与小秀这样的女孩相比,我们是大人物,可与有些人相比,我们就是小人物,我们作好自己的事,其他的就顺天应人,合则留,不合则去。”
庄继华的话,李之龙没听懂,但其中强烈的劝谏他还是懂的,他有些迷惑有些不甘心的问:“你的意思是我应该离开?不管革命了?”
“还记得我说的关于信仰吗?不管信仰什么,三民主义还是,我们都不知道它最后是什么样子,总理和马克思都没有留下成熟的方案,而都只是留下一些慨念性的东西,至于如何实践我们谁都不清楚,都需要经过长期探索,既然是探索,就有曲折,就有春天,冬天,在田我知道你的处境很难。但我以为。此刻正是你砥砺心智的最好时机,不要急于出山。重新出来之前,要把环境看清楚,什么力量要你出来。这股力量是否可靠,它们的长处在哪里,短处在哪里,它们是否给你提供了发展空间,它们的对手的实力如何,等等都要想清楚。”
庄继华的话整个是犹抱琵琶半遮面,把李之龙忽悠得云里雾里的,他点上一支烟,猛吸几口后问:“你地意思是革命会遭到很大挫折?那时才是我洗刷清白地机会?”
“我可没这样说,不过你说到机会。我倒要说说,机会这个词很有意思,人人都能看见的,不一定是机会,相反,只有少数人看见地恐怕才是机会。在田,你满腹才华,不甘心埋没,这我可以理解,但现在这个时间。既朝气勃勃,又十分混乱,稍不留意就把一腔热血抛出,在田你是经历过风雨的,千万谨慎谨慎再谨慎。在行动之前多想想嫂子。”庄继华实在不忍心看到李之龙在不久的将来死于清党之中。可他地苦恼是话不能明说,只好绕着弯子劝。希望他能明白。
李之龙点点头,他想回到组织中,可不管他怎样努力,怎样表现,组织上都不再相信他,更谈不上接纳他,他很失落,很彷徨,除了前途外,他失去了奋斗的目标,而否则才是他最大的问题。
潘慧勤拎着一个食盒急匆匆走来,虽然看见两人在那谈话,却也顾不得了,径直过来,把食盒打开,里面是一罐还在冒热气的鸡汤。
“赶紧喝,我煲了四个小时。”潘慧勤从罐里舀出一碗递给庄继华,现在的她已经完全失去了那股冲劲,更象个居家妇女了。
“嫂子好手艺。”庄继华喝了一口后说:“今天是鸡汤,上次是鱼汤,嫂子,你这煲汤的手艺是哪里学的?”
“这还用学,广东人不会煲汤的恐怕没有,等你结婚后让殷淑妹子煲给他你喝。”潘慧勤笑着说,看看左右,见李之龙离得较远,压低声音说:“文革,你劝劝他,不让做事,我们可以走,不一定非要革命的。”
庄继华一口汤才点喷出来,鲁迅笔下的事怎么发生到李之龙身上了。
“刚才我已经说过了,他回家肯定要征求你地意见,到时候,你就劝他不要动,慎言慎行。”
“他就是太冲动。”潘慧勤点点头。“你们嘀咕什么呢?”李之龙间他们俩在小声说话便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