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8 奈何桥上等三年(1 / 3)
我开开心心地骑了一天车,回到青年旅社,冲凉房里居然没人。我痛痛快快地冲了一个凉,冲凉的时候,我莫名地想着,也许他,那个让我叫他“蝈蝈”的男人,就在某个地方看着我。
冲凉时,如果被人偷窥,应该感到害怕或愤怒吧?可我一想到如果盯着我的人是“蝈蝈”,我不害怕也不愤怒,竟然脸红了。
冲完凉,我换好衣服,又去照镜子。我就是喜欢照镜子,我不看镜子里的自己,我看着镜子里自己的身后,我担心着,又渴望着,我的身后突然出现“蝈蝈”戴着帽子的脸。
什么都没有。
夜色降临,我穿着小背心和牛仔短裤,在阳朔的西街上随处乱走,欢欣鼓舞地跟老外打招呼,把小摊贩的小商品翻得稀哩哗啦,我买了石头的、木头的还有据说是纯银的,各种各样的手链,像手铐一样把自己的两个手腕缠得满满的。我知道“蝈蝈”就在我的身边,虽然我看不见他,但我知道,他就在我的身后,我这一切,都是做给他看的。
我希望他喜欢。
没有观众,戏演起来会是多么的寂寞。
我朦朦胧胧地想着,我要他做我一辈子的观众,为我鼓掌,为我叹息,为我微笑,为我流泪。
后来,我进了一家酒吧,找了一个斜对着门的位置坐了下来,我要了一杯饮料,插了一根吸管,这样我可以直着脑袋喝饮料,不必担心有人趁我低头的时候,悄悄走进门来,然后躲到我身后的某个角落里去。
如果有那样一个人,只能是“蝈蝈”。
我目不转晴地盯着门,等待着“蝈蝈”走进来,可惜我失望了,我一直没有等到他。
我叹了口气,跟自己说:他早就已经注意到了,只要他走进酒吧,就一定会穿过我的视线,所以他在街道对面停了下来……嗯嗯,也许他正斜倚着一棵树,透过酒吧的木格子窗户静静地打量着我。
想象自己被一个人注视,那样的感觉很好。
我慢腾腾地喝完了那杯饮料,“蝈蝈”没有出现,我重新回到街上,我相信自己有一会儿看到了他,他的长檐棒球帽,在街道的转角处,一闪而逝。
我又笑了。
我相信那不是我的幻觉,是真的。
逛累了,我买了两听啤酒,回旅馆。
四个人的房子里就我一个人,我盘腿坐在床上,打开一听啤酒慢慢喝。我没有开电视。我喜欢听街头的喧嚣,淡淡的,像另外一些世界里的人在交谈。不知道什么地方再次传来了熟悉的歌声:
连就连连就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