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4 煎熬与猜疑(2 / 2)
在我与“蝈蝈”通话的过程中,李浩的电话一个劲地打进来。我想,电话那端,“蝈蝈”肯定也听到了有电话进来的提示音。
结束与“蝈蝈”的通话之后,我干脆关闭了手机。
我想,“蝈蝈”那么聪明的人,一定已经识破了我的谎言:既然是老板打电话就文案提些要求,我为什么会关闭手机?
唉,我抱膝坐在自己的小床上,独自叹息。多年前,我那些不堪的举止,不以我的意志为移转,就像回放的电影镜头一般,凌乱而真切地滑过我的脑海。阳光黯淡的午后,屋子里飘荡的烟雾,等着“上班”的妈咪、“哈尔滨”、“小重庆”……我们百无聊赖地打着麻将……妈咪组织我们看“岛国动作片”,我们嘻嘻哈哈的笑声,伴随着本能的生理反应……我甚至能够清晰地回忆起当年在北京,与李浩去宾馆开房,完事后他**着上身,靠在床头抽烟的样子,能够回忆起李浩向我背诵艾伦金斯堡《祈祷》片断的样子,能够回忆起,就在一个多月前,他喝醉了酒,在地下车库里,在他的轿车后排座位上,我们“缠绵”的样子。相反,我努力回忆那个阳光明亮得惊人的上午,那个波光粼粼的池塘,那两把暗红色的帆布椅,那摇曳的苇草那菜地里的黄花,“蝈蝈”压到我唇上的唇,“蝈蝈”握住我双手的手,却怎么也想不清楚,我想要看到的,那些我和我亲爱的“蝈蝈”至亲至恋的画面,就像是一张张被水洇湿的老照片,人像、背景,全都一片模糊……
人总是这样,明明是自己心存愧疚,却总是试图寻找对方的缺憾。我禁不住再次想象“蝈蝈”和邓佳徜徉在清迈的街头,想象着他们“在一起”的样子……我还想,“蝈蝈”毕竟是个31岁的男人,这些年,他一直单身,他靠什么解决生理需求?他难道真的没有性*生活,没有**?长期还是短期,花钱还是不花钱?
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折磨得我疲惫不堪,想要睡去却又无法入眠。
不仅仅是心灰意冷,渐渐地,我感到惶恐不安,像是丢失了最珍贵的东西,而我却不知道丢失的究竟是什么?我的心中空空荡荡,像是等待着某件最不好的事情发生,而我,真的不知道,那会是一件什么样的坏事?
我只知道自己被看不见前路的爱情煎熬着,我不知道,我亲爱的“蝈蝈”同样被猜疑折磨得忧心如焚。
组织对“蝈蝈”的结婚报告正式作出了批复:不同意!
理由之一是:彭卫国申请结婚的对象,也就是我,黎妮,社会关系复杂。这说的是我的小老板父亲人际关系相当复杂,其中不乏违法乱纪之人,我的小老板父亲正陷入债务纠纷,甚至涉嫌合同诈骗。我的小老板父亲和广场舞母亲,正在为离婚官司闹得不可开交,我的小老板父亲和广场舞母亲,生活都相当混乱,这说的是我的小老板父亲**,我的广场舞母亲同样跟一些不三不四的老男人不清不白……天啦,这些事情,连我自己都不知道!说实话,我跟我的父母几乎不见面,偶尔通过几次电话,竟然是我的小老板父亲叫我陪他去酒局饭局,想拿我当“花**”,给他撑面子;而我的广场舞母亲,竟然打电话管我借钱……
理由之二是:彭卫国申请结婚的对象,也就是我,黎妮,个人经历复杂。这说的是,我在上大学期间,曾经“失足”;我“非法出境”,曾在缅北的赌场滞留。我滞留缅北期间的所做所为,组织无法掌握……
另外,彭卫国没有提交“恋爱报告”,就“擅自”与我恋爱,未经组织批准“恋爱”就直接提交结婚报告,属于违纪行为……
“蝈蝈”的母亲,谢晓兰,在得知组织果然没有批准他的结婚报告之后,安慰他:“卫国,你好好想想,对这个女孩子,你究竟了解多少?”
是啊,我亲爱的“蝈蝈”,他对我了解多少呢?
那个他给我打电话,却屡屡占线,屡屡有人在我们通话时,固执地给我打电话,随后,他发现我竟然手机关机的夜晚,“蝈蝈”忍不住自问:
“我对她,究竟了解多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