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难忘旧事(2 / 3)
她外号“跟腚虫”。
她畏怯地牵着妈的衣襟,妈走哪她就拽到哪,瞪着那双大眼睛不解地望着大家,老象害怕哥哥姐姐们要打她似的。
见到我被大哥嘲笑,除了“拉妹”即“跟腚虫”外,剩下的弟弟妹妹们则一面吮着手一面跟着嘻嘻笑。
“去去去,”我也学着大哥那样驱赶着他们。
我又和姐姐抢拿柴火,可那柴火不听我的摆弄,不时把我这个小个子跘倒,再不就是太大,我折不断,搞不好还伤了皮肉。
叫妈妈把大姐骂一顿:“你偷什么懒,他那么小,能干了那活儿吗!”
“是他自己要干的吗,”大姐撅起嘴,“我哪偷懒了。”
小弟小妹们,凡是会说话的,都为姐辩护,弄得我成了孤家寡人了。为了解嘲,只得领了那几个“没有发言权”(还不会说话)的到外面去玩了。
可自打那天晚上的一幕后,我就再也不计较我妈的做法了。
那一天,我半夜不知怎么醒来了。
首先,我看见了天棚上旧报纸上那行不知看了多少遍的大字:
是一个大爷从外乡来时告诉我的,那念:拖拉机开进望山乡。
怎么,妈妈没睡?
为了省油,妈妈将油灯的油捻压到最小,使光亮更加昏暗,只见妈妈不时把几乎全白了的头发掠到后面,拿起针,给我缝那件“道袍”,那是被我在白天摆弄树枝时挂破了的,她一针一针地缝着,当时不懂,妈妈的眼睛其实那时已经花了,再加上灯光暗,她很费力地寻找着下针的地方,不时把衣服凑到油灯前,仔细地看了看,经确认后,再缝下去。
缝了半天,没线了,妈妈在炕上的针线笸箩里摸索了老半天,拿出一卷线,要纫针,可是却怎么也纫不上,妈妈疲倦了,打了个哈欠,怕让孩子们听见,赶忙用手捂着嘴。用那只象干树皮似的多皱的手再次将垂下的白发拨开,重新纫起来,最终还是没能成功,她长长地叹了一气,用手在后背轻轻敲了两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