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掌 天理昭彰?(1 / 2)
宛州皇宫,虽然没有中州那般大气磅礴,没有翰洲那般粗狂彪悍,却透着几丝温婉的意味。承平已久,整个宛州都沉浸在歌舞升平之中,就算是皇宫也如此,中正而平和,娇媚如江南女子一般。
宛州国事不多,御书房一向安静。大多事物都在内殿办理,虽然有些古怪,但这么多年来大家早已经习惯这种方式。
无数的太监宫女垂手侯在内殿门外的花园里,虽然人数众多,整齐的站在花园中却也不嫌拥挤。只是静的有些让人烦躁,这么多人鸦雀无声的站着,空气也凝固住了一般。
就连宛帝最宠信的太监都站在门外,垂手恭立,眉目上看不出什么表情,但还需要表情?没有留在里面便说明了一切问题。
明公主归来,非但没有大宴庆贺,而是被禁足了三日,说是舟车劳顿,今日宛宫中又是这么一副排场,宛州的有心人的目光都注视着这里。
内殿并不大,风雅中带了几分庄重。虽然国力孱弱,毕竟宛州建国已久,最基本的皇室气度还是有那么几分。
宛帝坐在龙椅上,面色阴霾,手指不停的敲打着扶手,似乎有些犹豫,又似乎有些不耐烦。兰明珠垂首坐在对面三丈远处软榻上,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内殿竟然也和外面一样,没有一点声音,静得有些诡异。
“咳……”宛帝轻咳了一声,手指不再敲打扶手,抬头凝视兰明珠,眼神分外纠结。“我的苦心你明白吗?”
毫无来由的一句话,但殿内两人心知肚明,一旦中间种种手段伎俩挑穿,万一传了出去,便是宛帝也不能承担起那样的后果。
“恩。”兰明珠用鼻子轻轻哼了一个恩字,声音虽然小,传到宛帝耳中却分外清晰,宛帝老怀甚慰,道:“你明白就好,你从小因为这件事儿颠沛流离,没有过过几天安生日子。这回且安心住上几天,你想要修炼也好,想要平平静静的休息也罢,且都由你。”
兰明珠还是垂手而坐,从头上一丝秀发到脸上的表情,再到身子,没有一丝变化。连声也不吭一下。
宛帝见兰明珠如此,心中半是愧疚,半是恼怒。“你若是寻常人家的孩子,被认为是神女转世,也就罢了。偏偏你是宛州的明公主,这期间多少魑魅魍魉的事情,我想你也能知道。”
说到这里,宛帝拿起面前的玉盏,品了一口茶,似乎更觉得喉间干渴,不顾礼仪的直接拿起中州去来窑烧制的紫砂壶,咕嘟咕嘟的喝了个干脆。这才觉得心中燥意稍减,重重的把紫砂壶蹲在龙案上,沉声哼了一声。
“你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要拿你做讨好神殿的本钱?”宛帝字字诛心,“你以为当年你在神山上被追杀,李牧老先生带着你逃到火鹿岛,我心中好受?这十余年来,神殿在我宛州境内死了多少人你知不知道?!暗中天枢院和神殿斗了多少场,你知不知道?”
兰明珠忽然抬起头,眼睛明亮而坚强,直视宛帝的脸,似乎要在那张帝王的脸上看出些什么。
“你就这般执拗的脾气!我问你,没有天枢院,李牧能带着你跑到火鹿岛?”
“不能。”
“没有我兰家帝王之威,神殿能十年破不了火鹿岛外周禁制?”
“不能。”
“你知道为了你,宛州和神殿做了多少暗中交锋?宛州一州上下死了多少人?不说别的,光是于若愚老先生那里,与天枢院书信往来,暗中死掉的斥候便不下千人!”宛帝越说越是愤怒,愤怒这么多年神殿不死无休的纠缠,愤怒兰明珠不懂大势的幼稚执着。
话已经说得十分明白,只是兰明珠面目上还是那副冷若冰霜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