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打草惊蛇（1 / 4）

夏夜，大地沉寂，万物归息。只有微风轻抚了梧桐的叶，摇摆着道旁的花，撩拨起海中的浪，勾唤起草丛中、池塘边、树隙上蟋蟀、青蛙、知了的浅吟，处处尽是人世间的烟火气息。

西渡城的街道像一条波平如静的河流，蜿蜒在浓密的树影里，只有那些因风雨沙沙作响的树叶，似在回忆着往日的热闹和繁忙。河水不时地向上泛着银光，没有一丝风息，房前街道的树木和斑驳林立的房影在其间投下长长的、捉摸不定的影子，时而传来的“嚣”鸣刺破帷幕穿过广阔寂静的夜。

墨义于东门外寻了一高处的屋脊，盘膝而坐，闭目聆听。伴着一声“嘎吱吱”的开门声传来，墨义抬眼望去只见一人蹑手蹑脚，正小心翼翼的准备从东门门缝中钻出。只见那人先是探出脑袋四处张望，确认四下无人，这才闪身出来随即又掩上大门匆匆离去。

墨义见鱼已上钩，即刻点燃火折对着归府晃了三晃，随后闪身紧随那人而去。那人脚步飞快，穿街走巷，一刻不停，不一时便停在了苟府门前，环顾四下确认无人方才敲门而入。墨义犹豫之际惊觉有人尾随，侧身查看，只见无面已然跃至自己近前，墨义急打手势，无面欣然领会，二人飞身来到苟府，沿屋顶快速奔向一处有灯光的房间。

墨义聚耳静听：“大当家，方才田总管突然告知明日有三批粮食陆续抵达，归家上下都在为明日接货做准备。事出突然，小的只能亲自来告，请大当家早做准备。”

“奇了怪了，归家竟将消息藏的这么严实！归家是有什么底气来确保粮食能进西渡城呢？难道归家还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隐藏力量？事情我已然尽知，你速回归家继续监视，有任何的风吹草动都要立刻通知于我。”另一个声音道。

墨义侧身向无面示意速回归家，随即闪身激射而去，离开苟府眼见即将回到归府，无面道：“小娃娃如此身手，我老人家着实喜欢，只是何故着急回去？”

墨义道：“事情已然明了，无需再做逗留，万一打草惊蛇反倒坏事。眼下内鬼浮出水面，晚辈亦能确定鬼面人并不在城中，下一步计划便可展开。”

二人回到归府，归胜仁随即安排人手在东门隐蔽处静待内应。不多时，只见东边脚门轻轻打开，门外探进一个脑袋四下张望，确定安全方才闪身而入，掩上脚门便向前院快步走去，正走之际，忽见四周灯火通明，前后去路皆被拦住。

“姒三，归家何曾亏待过你，你居然吃里爬外做起了苟家的内应？”归胜心愤愤的道。姒三闻声扑通一声跪倒在地道：“大当家，姒三被苟家引诱，一时起了贪念才做出了对不起归家的事，求大当家饶命。”

“哼！”归胜仁转身向偏厅走去。

众人坐定，归胜仁道：“姒三，如果我记得不错，你应该未及十五岁就进了归府，我不知道归家有什么亏待你或者做的不足的地方，竟让你选择去伤害自己生活了将近二十年的家？”

姒三泣不成声道：“大当家，姒三该死，姒三一时起了贪念才做出如此忘恩负义之事，姒三对不起归家，对不起老当家的照顾！”

“事已至此，我也不想为难于你，只是在归家和西渡城的危机解除之前，你必须服从归家的一切安排。”归胜仁说完接着向田管家道：“田管家，将姒三暂时关押，所有吃用皆按之前的样子，不可亏待为归家做过贡献的任何人！”

姒三道：“大当家，我将明日到粮的事情告知了苟不弃，他要将消息告诉鬼面人。”

归胜仁道：“鬼面人？姒三，你知道鬼面人的真实身份？”

姒三道：“姒三不知，只是姒三听过鬼面人说话，姒三只是觉得有些熟悉，好像以前在那里听到过这个声音。”

归胜仁道：“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姒三抬眼看了看归胜仁，定了定神，嗫嚅的道：“姒三将归家在人鱼湾的海船分布图和海岸布防图都给了苟不弃；蓝眼泪也是姒三确认其在子其少爷身上后将消息告诉的苟不弃；田氏海产的粮食也是姒三告诉苟不弃，而后苟不弃安排人去抢夺的。据姒三所知苟不弃就是鬼面人在西渡城中的联络人，西渡城内的情况皆是通过苟不弃在传递。姒三所知道就是这些，姒三对不起归家，姒三罪该万死！”

“田管家，带下去吧，好生看管。”归胜仁随即叹道：“归某御下无方，实在惭愧！不曾想跟随归家二十余年的家仆居然是内鬼！墨少侠以为接下来该如何是好？”

墨义道：“既然事情已然明了，那么我们就来个打草惊蛇，引蛇出洞，让潜在暗中的势力统统浮出水面再行逐个击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