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打次长的耳光(2 / 3)
“哦?”陈子锟做出很感兴趣的样子,事实上他也确实不清楚当今政局。
于是,阎肃给他科普了一下如今的政坛局面,当初直奉两系联手倒皖之后,苦于没有合适的人选出任大总统,才把黎元洪重新推到前台,现在直奉已经撕开脸皮,黎元洪也就没必要继续呆在大总统的位子上了,而直系的老帅曹锟一直都有总统梦,这回借着临城火车大劫案的由头,定然要把大总统逼下台去。
至于内阁总理张绍曾,此君早年做过绥远将军,倒也有些政绩,资历也够,可惜不是直系的人,而且一直和广州的孙文眉来眼去,曹锟和吴佩孚早就看他不顺眼了,二月份的时候因为通过了以金法郎赔付庚子赔款的要求而名声大降,一度内阁总辞职,五份份的时候内阁已经瘫痪,崩塌只是时间问题。
此次火车劫案更是雪上加霜,内阁处置不力,被人诟病不已,等尘埃落定,肯定是要内阁总辞职的。
而陆军次长金永炎,就在这个忙得要死的当口上给大总统添乱,先是撞伤了梁启超的大公子,弄到黎元洪亲自出面道歉,然后又小题大做,公报私仇,把个响当当的大英雄陈子锟抓回北京,这不是倒霉催的么。
既然黎元洪和张绍曾都要倒台,那金永炎的次长位子也坐不了几天了,所以陈子锟尽可以抽他的脸,一点也不用顾忌什么。
阎肃分析的头头是道,陈子锟不禁佩服万分:“啸安兄如此高才,又是日本陆军士官学校的高材生,为何屈居于陆军部做个中校科员?”
“唉,你有所不知,我被划为徐树铮一党,能保住饭碗就不错了。”阎肃摇头叹道。
陈子锟恍然大悟,直皖大战后,皖系土崩瓦解,段祺瑞下野到天津去做寓公,徐树铮至今还在海外游荡,身为皖系余党的阎肃想飞黄腾达,无异于痴人说梦。
“啸安兄有没有考虑过投身奉系,或者去南方发展?”陈子锟以为,凭着阎肃的资历,混个参谋长还是不成问题的。
阎肃叹道:“张作霖胡匪出身,我的这些东西在他那里没有市场的,至于南方……谁又认识我呢,还不如在陆军部老老实实吃皇粮呢。”
“可惜啊可惜。”陈子锟也跟着感慨,心里却在嘀咕,你我素昧平生,怎么一见面就唠这么多心里话呢,而且你是军法官我是犯人,怎么想都觉得别扭啊,不过转念又一想,这阎中校是个聪明人,兴许知道自己前途无量,想拉关系呢。
一路说说笑笑,抽烟喝酒,累了还有头等车厢的卧铺可以休息,到了北京的时候已经是黎明了,陈子锟说打算去医院看看梁思成的伤势,阎肃当即表示同意。
“明天直接到部里来找我就行。”阎中校和他握手而别,带着宪兵们走了。
陈子锟在火车站门口叫了辆洋车,直接奔医院去了,东方破晓,大街上清道夫扫着垃圾,鬼市散场的小贩们三三俩俩的散去,北京还是那个北京,可在陈子锟眼里却是别样的景致,死过一次的人就是不一样,看什么都觉得亲切。
医院还没上班,院子里静悄悄的,陈子锟沿着空荡荡的走廊来到病房门口,搭眼一看,床边背对着自己坐着一个苗条的身影,床上躺着的正是梁思成。
轻轻敲敲门,那苗条身影一扭头,竟然是林徽因,见是陈子锟风尘仆仆的来访,林徽因赶忙过来开门,低声道:“小声点,思成睡着了。”
陈子锟蹑手蹑脚的走进来,在床边坐下,看着梁思成清瘦苍白的面庞,叹道:“思成受苦了。”又看看林徽因,道:“林小姐也辛苦了,这些日子一定没休息好。”
林徽因笑笑:“应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