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国乱-第二章 废立太子(2 / 2)
右贤王全然不听,一边撒着酒一边走向皇帝:“大汗为什么说不能喝了?陛下莫非不信任臣了吗?”一时间就要拽住皇帝,如此孟浪的行为,朝臣却全都装作好像没有看见一样,拓跋思空再也忍不住了,要接过右贤王的酒杯:“我来替父汗饮这杯酒。”
右贤王冷笑一声,却松手,酒杯摔落在地。下一秒,右贤王忽然装作诚惶诚恐的样子跪倒在地,面若泰山。
大汗见状奇怪的问道:“爱卿这是怎么了?”
右贤王沉吟着说:“微臣斗胆,陛下可曾听过南朝昌邑王海昏侯旧事?”
听了这话,拓跋思空已经心中大惊,然而年迈的拓跋空脑子不灵光还没有看出其中的门道对曰:“刘贺荒淫无度,不才不贤,德不配位,所以为废帝也。”
右贤王借着说:“敢问殿下,太子无德,又该怎么办呢?”
拓跋空听了这话才如晴天霹雳懂了右贤王的话外音,其闻海昏侯旧事时,拓跋空就心中生疑,但想着拓跋义再位高权重,总不敢废掉他这个大汗,原来是要拿皇太子开刀。拓跋空一时说不出话来。
那右贤王连忙跪着向大汗逼去,语重心长的说:“臣死罪,弹劾太子血脉昏暗,污秽宗室,欺辱圣君,谤我朝先君之大不敬罪。其乃陛下家事,臣本不该多言,然前有其大放厥词羞辱功成,后又有围猎时失皇家体统,其德不配位,身非求圣,治民时必危害一方,掌国时必倾覆一国,望大汗惦念天下百姓,三思!”言罢叩首,周围的群臣一时吓的酒醒,全部都悚然。这些莫须有的罪名,都很大但又都可有可无,但是只要帽子扣在了一个人的头上,天下的口水也就不分方向的到了他的头上。
拓跋空听了这话支支吾吾的说:“那右贤王有什么建言呢?”
拓跋义直驱而对:“臣斗胆观皇公主拓跋玉儿,德才兼备,自幼聪慧,有先祖之贤,若果立为皇太女,则国运永昌也。”拓跋义和群臣今天都见识到了拓跋玉儿的不卑不亢,这娃娃甚至让拓跋义不得不下马搀扶拓跋思空,然而拓跋义并没有因此而厌恶这个女孩,反而对这样的女中豪杰生出几分惺惺相惜之意,立为皇太女,一来和气心意,二来群臣也看在眼里,三来他的儿子拓跋思义一直都喜欢这个女孩,将来如果他的儿子能娶了拓跋玉儿,自然方便他控制朝政,待加九锡之后,便能行废立之事。
皇帝听说要立皇太女,加之先前右朝臣上奏九锡之事,心中已经如明镜一样了,怒目而视,望向群臣,然而群臣却没有一个敢说话的。难得一个大臣出班反对,哪曾想拓跋义一个眼很快禁军便全都冲了进来,将那大臣头颅按在桌上,说是迟那是快,便瞬间滚落在地,向一个皮球一般,在地上涂抹着一层血红。
拓跋义拔出宝剑:“臣也曾直前朝高欢孝武帝故事尔。”
一听了这话,拓跋空吓得肝肠寸断,瘫坐在龙椅之上,气喘吁吁的挥了挥手说:“听凭卿言。”
拓跋义听了这话后,毕恭毕敬的走向了殿外,然而他的儿子拓跋思义对大汗则全然不客气,听说皇帝答应了后竟然提前拿出了草拟好的旨意,一把强行按住大汗的手在旨意上盖章。拓跋思义看着上面的章笑了起来,阴冷冷的替大汗扶了扶他头上的皇冠,下一秒拓跋思义一声令下晚宴中大汗一党的大臣尽数被杀,一时间殿内大门紧闭,殿内大臣各个鬼哭狼嚎,无处遁逃,鲜血溅的满阶都是,血红的手印按在了禁闭的店门之内,老皇帝早已经吓得昏倒,废太子拓跋思空被侍卫拽着扔出殿外,软禁回太子庭中。
拓跋思义提着带血的宝剑走出殿外,看向自己的父亲。拓跋义不忍的说:“你怎么把那些大臣也杀了?”
拓跋思义恶狠狠的说:“斩草不除根,吹风吹又生。这些人今天不敢说话,可是万一他们哪天把这些事全都传出去,那么那些猜测就做实了,名不正则言不顺,父亲如果被说德行有亏,还怎么受封九锡呢。”
拓跋义看着被压着的废太子点了点头说:“好吧,你也不要逗留了,去给皇太女宣旨吧。”
威严的大汗王庭内,血红的圆月高挂在银柱玉阶的殿外。血红的鲜血伴着内侍清理的水从拓跋义高伟的身躯下流过,拓跋义握剑,抬头望着那轮血月被阴云所遮蔽,喊出了那句传唱千古的宣言:“吾有三志,国家大事,皆我所出,一也;帅师伐远,执其君长而问罪于前,二也;无论亲疏,天下人才为我所用,三也”。威严的宣言传响于大殿内外。
时有诗云:“玉瓦朱墙辛苦事,废兴无奈任权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