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火殇丰野落罗网 皇甫崇大内清君侧]二月廿一日至四月六日(1 / 6)
皇甫崇方舒之时,正四仰八叉,躺在铺上。伸手一摸前额,只觉滚烫烧手。喉咙间似有一团绵絮塞住。
风寒么……皇甫崇坐起身。太庙之战虽酷烈,幸亏皇甫崇谨慎,层层甲护,张桐铭虽然刺了皇甫崇一剑,不过是外伤而已。
大事未定,岂可在此耽搁!皇甫崇扭腕,盘算如何锄奸剿贼。
然而……诸宫人亲眼目睹皇甫崇于太庙杀人,虽说情有可原,依例亦该大辟。一思及此,皇甫崇忙推砚润笔,起草一章,道是罪臣皇甫崇请死云云,莫被外人以此为柄要挟。
目下宫内轩修必不敢轻举妄动,否则天权诸将杀进京来,一发不可收拾。若他设计扣下皇甫崇,倒还算是上策……然而先机却在轩修手上,勾结古谆登与吴火殇,其亦欲何为……?
除非……以古谆登等党羽把持朝政,吴火殇调兵入京,据住都城,扣押皇甫崇及宗治……
皇甫崇脑中顿生三计:上策,皇甫崇即刻出京,布令“清君侧”,整活收工;中策,徐图除去古谆登党羽,再渐营吴火殇,之后收拾轩修;下策,暗中观察,伺机而动。
皇甫崇神思飞飘,手上不停。方草奏毕,取纸吸墨,展宣纸而晾之。透过白障,灵均正立在那儿。
皇甫崇随口问句:“大事何如?”
“奴已不能制破军党,”灵均一脸淡然,“张庆童乌合多数破军中人,将寒哥所留大业一拆两半。既然要分道扬镳,奴也只好应允。张某之破军与寒哥之破军,从此势不两立。”
皇甫崇一笑:“那关于演武堂……”
“奴曾与于十千谈过,其愿与奴合力……”灵均顿住,“……合力杀汝,然而演武堂之势与破军党无二,总有听不进的奸徒……故有太庙一事。”
皇甫崇缓缓将纸铺在案上:“灵均,卿可真有如此之号令?不过借天权之势耳。这下可好,天权要杀,破军也要杀,卿可有明日之事?”
灵均嘿然不语,人渐离去。
“也便在这数日了。”
皇甫崇一面令虺秦暗中清查轩修一党,一面收买人心。古谆登等党羽并非铁板一块,胆敢公开与皇甫崇放对,甚至于夺权上位者,少之又少。可以说,仅仅古谆登一人而已。
在皇甫崇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弄权雨堕时,吴火殇调动之期渐至。皇甫崇见此计无法瞒过侍卫,方才告知四人,说本王计策如此如此。四人皆称领命。
虺秦传信来,对轩修之注笔却是毫不留情:“徒有其表,夸夸其谈,膏梁之弟,无能为也。”
皇甫崇大感不满:本王岂会被一个纨绔子弟吓住?他必是做作……
而虺秦似乎猜到皇甫崇心思,又于下加圈一句:“出入章台,无所顾忌。”
皇甫崇怒笑:“本王差点被这厮给骗得团团转!”于是大胆放心,依计而行。
三月中旬,皇甫崇籍口踏青散心,独步于丰野,命吴火殇全权负责迎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