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久乐列梓拼巷战 良崖余断箭死西丘]九月三日至冬月廿六日(1 / 5)
(浦军虽急破突西港,却缓攻西丘各镇,何也?以皇甫崇观之,其因有三。一者,候援及粮械也;二者,西丘水道错杂,浦军遣细作探寻路径;三者,浦将荃互夬?罗凡伊1熟知兵法,未明天朝虚实,不敢轻动,是以皇甫崇觉此役实难。浦贼绝非疥癣之病,而乃心腹之大患!
皇甫崇见长久乐毫无轻敌之意,颇觉欣慰。
九月初过,郑史帝与李画生,江玟属三人到。上旬,斥候报荡仰北似有小股浦军。皇甫崇与长久乐俱知荡仰保卫战在所难免,加紧操练,昼夜不息。谋士郑某曾议是否以攻代守,拒敌城外,皇甫崇喝退:“以我军此队,尚不知能保得荡仰否——良崖余正筹谋汇数地援军一处,奇袭敌师。我等只需安守本位,毋多言它!”
皇甫崇之言,长久乐深以为然。诫令诸将不可轻敌,紧保城池,勿妄出战。己则常揣弓窝箭,同劲旅骠骑巡游各寨。
九月中,皇甫崇方起时,闻营外人声鼎沸,疑而往之。至前,见长久乐素服麻袍,背叉按剑。戴金燕雀翎盔,系猊猐血玉钩,穿飘水行云靴,负周天九重叉,尽显一身少年英豪之气。属下数人,抬持某物。皇甫崇看时,瘦枯柯制,利斧凿就,一口薄榇。
饶是王心狠毒,亦倒吸冷气。死中求生,向死而生!
长久乐背城向军,朗声而道:“浦贼猖狂,敢犯我朝!今又下搦战书,无礼也甚!不日内,必要决死!开战之刻,即为死境:本将在前,千岁殿后,退者斩立决!汝等见此棺否?本将若战死沙场,便服身之袍,皂衣睡于此间,以观后效!以盛尸之物列阵,虽然不祥,倒也爽快!抬酒来!”
副将携斗而上,奉一于长久乐。另有兵卒抬酒缸数口随之。长久乐掷斗入缸,沉浮波动。长久乐把臂探缸,舀酒满斗,举手齐天,斜倾入口,饮罢啸吟如虹。其军皆取斗自饮,呼号如狂:“世系天朝,死亦忠烈!”
长久乐布兵:“荡仰城势独特,有如三道砌阶。全军上下,于城四周及阶段处,层层安放久牌2。借荡仰之势,巷战破敌。突西之役,浦贼全仗海舰火炮厉害,其陆军不堪一击,众军放心死战!”众皆领命归位。
皇甫崇待长久乐回帐,在后问之:“巷战之事,必是无可奈何之计?”
长久乐抱臂思忖:“恕末将不才,无计破得敌军。其火炮雷发,弹下如雨,近不得身。与之野战,何异于送子弟于死地也!”
皇甫崇肃穆而道:“汝为将,凡事看觑方便。汝只顾紧守此城,便宜行事。待良崖余集兵毕了,定会从侧翼奇袭浦军,那时便可获全胜。”
正说间,营外号角寒吹,战声四起。长久乐急步出帐,皇甫崇披挂停当,扯去授若印带,冷冷一笑:“来罢!”问李画生:“汝惯会听声辨位,敌从何来?”
李画生伏地侧耳倾听,气沮:“浦贼所用号角奇特,不知何处有敌。”
皇甫崇望去,有惊鸟从西北,西南角飞来,心说:这分明是夬伊调兵,惊动鸟雀。天助我也,否则他这军号实是难为!急命长久乐调度兵马。
“咵啊……”城西有砖瓦零落,崩裂垮塌,尘埃天涨。烟雾之中,隐见浦军呈鱼形队状交替而进,穿林越野直奔荡仰城来。皇甫崇微微颔首:以长久乐之胆略,定早在林间布下伏兵,正可伺机破敌。
不料“轰”地一震,漫天飞起大炮子来。熊熊而燃,浦军乘势杀来。皇甫崇一惊:能料到长久乐敢布兵城外,这夬伊果不是善类!忙去寻他。
长久乐倚在女墙边,目视远处。他攥拳按剑,背上的叉杆在寒风中颤动。他未理会皇甫崇,匆匆下城发令:“依计布防,中散四重!”
借荡仰城势,长久乐设兵线七路,如围猎之势,掘沟壑以增险阻。但无可抵御处,众兵背府而战,立地死难。所谓“置之死地而后生”者也!
“进土垒!”呼喊声中,长久乐部属避入金阵,待炮发过后,白衣兵出垒与敌巷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