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上意翰林院矫诏 拟圣旨演武堂非为]正月三日至正月十三日(1 / 6)
正月初,京中雪。北华大地,玉龙相斗。过旬,白日出,积雪微融。皇甫崇抱膝拥火,只觉锦衾湿寒,不由长叹:“本王身处此间尚觉不堪,寻常人家如何度日耶?”命京中备炭分发。
江玟属来报,称细作来报,叶少锋有书来。皇甫崇道:“且先放在旁边桌案上,待本王扒拉了这口饭来。”江玟属一转头,皇甫崇立拆书阅览。
字句依然龙飞凤舞的一通胡乱安排,原来华亚良有书寄与叶少锋,“华亚良老爷再拜寄于素钊王,叶元帅麾下:近在南蛮预伏事端,已然大成。为寻衅滋事,紧要关头,尚缺天朝铸币三十枚,望速送至吾山石洞内,自会收取。”
怪哉,怪哉!华亚良孤处天涯,埋伏敌后,要钱办事,原也不难,只是为何要得如此之少?皇甫崇百思不得其解,便修书命叶少锋依其计行。文末,皇甫崇嘱之:“平日须少饮酒,自当约束,省得御史参奏……”知叶少锋惧内,又提笔写下句:“汝家眷在京盼念甚切!须得小心在意……与南蛮之和约,与草稿并无二异。守或不守,听汝裁决!”
皇甫崇令郑史帝发出此书,无心用膳,令李画生来收拾碗筷。李画生见剩了大半,念叨道:“千岁,粮乃人种,并非天雨……”
“孤知矣。气闷难咽,今后吩咐内厨少送饭菜。”
“千岁,还要少?如今这些许佳肴,尚不如珷叔之半。”
“心中有事,食饱易胀。”皇甫崇答。
“千岁还是多用些好啊……”李画生郁郁之情,溢于言表。
“咄!尔……定有甚么诡诈瞒着本王,老实交代来!”皇甫崇疑,起而叱之。
李画生是个老实头,吃皇甫崇一吓,从实招来,只不过事前仍要念叨两句:“咳,这天外飞来的津贴打了水飘也罢,得罪了千岁可不得了……”
饶是皇甫崇智谋盖世,亦解不了此语:“汝这厮……”
李画生唱喏:“千岁,宗治小皇帝曾私召臣觐见,嘱咐劝千岁多进饮食,还说若千岁消瘦,要治臣之罪。若渐丰满,反有津贴。”
恩威并施,无往不利。皇甫崇微觉宗治未免过于少年老成,嘴一抿,道:“退去!今后称呼主上,要呼为‘少主’,不得放肆!”
李画生掩扉退去,皇甫崇向室中长笑不止:“聪慧之君,可辅之人!”
只不过,皇甫崇所期盼之大同盛世,存此明君,即化为泡影。一人之下,万人之上,黎庶何日能出头耶?
当下要务,还是忧虑宗治性命。以皇甫崇权臣器量,宗治空有名而无其实,定与左右谋夺皇甫崇之权,重蹈轩哲死路……
轩哲死后,各部虽参其“好武荒淫,乖张孤僻,非大位之主”,然而观其行事,实无废立之本。广纳妃嫔,帝之常病;大兴土木,贵之常情;穷兵黩武,无稽之谈!天下兵权皆在孤手,他能如何!墨砚司等诋毁之辞,正合“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之言!
轩哲之过,只在欲夺天权之势!
顺我者昌,逆我者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