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上意翰林院矫诏 拟圣旨演武堂非为]正月三日至正月十三日(3 / 6)
乐芬将笔一掷,清墨溅得公案上星星点点:“小祖宗,休要在此戏弄老夫!”
四地有人窥视。乐芬提嗓喝道:“公干可均了?踏实劳作!”
乐芬素来待人接物,一派和气,稳重有方,故皇甫崇命为内阁首辅。与知军相协,天权之政如人使臂。因其日渐体丰,阁员私唤乐芬为“弥乐公”,今居然大发雷霆,可谓难得。
[其实观天朝史,皇甫崇与乐芬之矛盾由来已久。皇甫崇好剑走偏锋,往往侥幸事成。乐芬口虽称颂,私下颇不以为然。皇甫崇不羁放纵,越礼出格之事颇有些,乐芬少不了直言规劝。皇甫崇虽称放权,暗中节制天权,乐芬贵为首辅却处处受制,常动气再致仕。好在皇甫崇深明大义,倚三寸不烂之舌,以游说平息风波。]
皇甫崇见事不偕,忙给乐芬灌起迷魂汤来。见乐芬喜形于色,皇甫崇才道:“乐公,听孤一言,再看如何罢?”
乐芬和颜悦色:“千岁慢说,若此事可行,都在老夫身上。”
“孤欲矫诏一道:‘四海升平,文承武运。少主宗治,今有诏曰:朕少奄有天下,皆赖诸卿辅佐。功不在微,今既有贤臣上书,劝朕早结天伦,隆正阴阳,以为安宗庙之计,固社稷之法。虽朕尚稚,未忍拂众卿之意。特依礼部教坊广延馆舍,择选秀女入宫,册封贵人。钦此。”
乐芬老脸通红,恨不得掌掴皇甫崇。他毕竟当代大儒,只抬手半寸又重重压下,长叹:“荒唐,荒唐!千岁若要生事,不免移步他处,老夫小阁却不是消遣的所在!”
皇甫崇笑道:“此言差矣!本王认真之语,乐公为何以为戏言?”
乐芬去冠而立,除去外袍朝服,退而跪叩,“笃笃”有声:“老朽无能,此事还请千岁与旁人相议罢!”
皇甫崇心说:这老头已气了个七荤八素,可惜少主正有立妃之意!命郑李屏退左右:“乐公,此间密室仅你我二人,不必拘束,可以侃侃而谈。”
乐芬立起:“千岁再三戏弄老夫,恕不能奉陪了!”
皇甫崇大笑:“乐公且慢,听孤一言!”
乐芬面色沉郁,未置可否。
“少主三番五次提及宫内寂寂,又请侍卫问安以使乐公知。下诏催本王,表明其已通人事。”
“童心好奇,何必多疑?”乐芬忍不住插嘴道。
“谬矣!少主非我党傀儡,不可以耽误其终身大事……”
“立国母有何不可?”乐芬森森冷笑。
“国母外人,包藏祸心,机锋难料!争莫择侣……”
“选雅重之淑,未免输与青梅。少主方总角之时,若有疏虞,将葬其终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