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崇计取演武堂 素钊王延客空影湖] 正月廿三日至二月廿六日(2 / 2)
虺秦有心,这事易耳。原来虺秦不仅通晓演武堂诸般不法事,更先埋伏一名飞鱼卫在演武堂。另行呈报有演武堂旧日堂众,姓单名粲,此人因李定双死,离堂出走,现查明此人改名换姓,在天权南郡竹港城中任十夫长。此人自仁宣年起便在堂中,亦算做演武堂元老之一。皇甫崇若欲激起演武堂大乱,正好借此人之力。
近来演武堂之事,虺秦也略有所知。如皇甫崇所料,张庆童为首的破军党人极力煽动演武堂为李定双复仇,而于十千则命堂众不可轻举妄动。两下争吵不可开交,演武堂山雨欲来,岌岌可危。丘乘化亲来正都,却是赌气出走,欲借此机探探演武堂堂众的锋芒。
皇甫崇心说:既然如此,要引诱丘乘化来会一面并不难。于十千身居副堂主之职,必不轻易走动,丘乘化若未回山,正好以计引来相见——本王看他也是个好汉,不知可否徒有其表?
反复推敲,皇甫崇既定从丘乘化身上下手,便命虺秦等人先查明了丘乘化下落,曰:“早晚只在帝都左右游荡。”皇甫崇又问虺秦张庆童有无甚么举动,虺秦答复:“破军党因于十千阻拦,诡计难成,遂使出阴招来。对演武堂堂众族人或恐吓,或要挟,可见贼已穷途末路,无可奈何。”
皇甫崇亦拍案一振:“张庆童此度操之过急,必败无疑!”
依羽经计派遣捕快,空费气力,且必不能成事。皇甫崇若发兵剿灭演武堂,恐演武堂余孽未尽,或投奔破军党,则是为资敌也,更惹人笑话。虽然演武堂门派渐大,非重兵不可除之,亦要先离其心,堕其气,然后诛之。杀人诛心,不留后患!
伏案思索,如今唯有先保住演武堂,不使其被破军党拆散。揭发破军罪恶后,方可诛灭之。不过在这之前,须得用一番力气将它搞得臭不可闻,使天下之人不知其义气何物,只知其害人无数!此事相较于前事颇难。不过张庆童如此胡作非为,皇甫崇正可以此为柄,挥剑斩之!今后之事,可以从长计较
眉头一皱,计上心来。皇甫崇命虺秦率部飞鱼卫,将已查明演武堂亲族软禁,行事似与破军无异,然而皇甫崇此事一计多用,正有诡妙之处。同时又连下数道密令,不在话下。
二月将尽,一日,皇甫崇借口散心,孤身出郊游荡。暮春三月虽然未至,然而河冰新融,柳发新叶,一派和谐春景。若非有事挂心,皇甫崇定要搜刮枯肠,吟些诗词破俗。
皇甫崇无心观景,径直向空影湖畔寻去。蓬蓬野草败木团卷处,果然找到一草庐。皇甫崇盯着故居呆看了半晌,昔日陟兴及夏隐月在此间相与的光景,如云烟般涌现心头。
“扑簇簇”,一只鱼鹰自乱苇丛中冲天而起,皇甫崇吃了一吓,把手一挥,拨倒了几株蓬蒿。皇甫崇指蓬蒿道:“尔等若是生在别处,少不得也是个俊杰材料,异日工匠取去别有大用,奈何遇上了本王!”大笑声中,无限悲凉。
皇甫崇自言自语道:“这华轩实在不能见客,须得好生收拾一番才是。”当下也不用他人,亲自动手把木屋草庐修修补补,洒水扫灰,忙了好一阵。皇甫崇搬出两个马扎,一块茶桌放在庭中,自顾而笑:“如今有模有样了,只是还欠缺些物件。”出庐四地里转了一遭,折几棵翠竹插在阶下,吩咐:“尔辈清高,正好接这位公子!”
万事俱备,皇甫崇安然坐在庭前赏月。回想过往种种,不禁脱口而出:“快哉,快哉!此生为人,如此轰轰烈烈,方不枉来红尘走一遭也!”因填一曲和之:
“水调歌头?初
轮旭荡晴素,万里共金晖。灞桥折柳别客,一声洞箫催。饮罢杯逐流水,画角连城纷扬,夕照抹山辉。恨却不曾醉,今夜梦何归?
雨南霏,魂望北,总相违。倚栏看月,迢递星转流云回。长啸扶摇三千,我自斜披襟衫,且任朔风摧!浪破擎鲲跃,遥似玉龙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