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庆童巧说于十千 丘乘化义斥武冠群]三月十一日至三月廿五日(4 / 6)
雷震参北斗,星落曲径幽。
几度春与秋,独守浮云流!
石在与何均两粗笨莽汉,听皇甫崇念这半懂不懂的诗,不明其义,唯抚掌称道而已。皇甫崇一笑:“叨扰二位游山,如今却可向堂内去了。”
二人唯声,引皇甫崇转过山房,返之大道。原来皇甫崇昨日所经处乃是一花苑,茵嫣渗廊,疏影出墙。如今阳春三月,骨朵盛放,着实可爱。皇甫崇旧曾隐散,闲时也弄花草,故问曰:“春光虽媚,怎敌这山巅之寒?”
石在终究是外人,于此细枝末节上支吾半晌,不能对。
何均手探后颈如拈虱状,曰:“小人也不知,然而此苑为堂主私培花卉,想来必是甚么奇珍稀种……”
“哦?”皇甫崇本无意于此耽搁,闻何均此言,不觉顿住,“既然是于堂主私园,不知可为吾开否?”心下道:孤与于十千往来不过数次,未晓此人底细,然觉此人如神龙见首不见尾,好生神妙!兴许园中有甚么秘密也未可知。
何均上前轻启柴扉:“贵客请便。堂主从不禁他人出入此间,可任心赏玩。”
一径直指园中屏风,绣有演武堂茶花,艳红欲滴。两道垂叶散蕊,疏密有当,显是园主精心打理之故。皇甫崇略览一周,微憾:此园甚小,屏风后不过一石桌石椅,并无他物。方欲去,举目再扫园中,却觉有些意味。
“为何园中皆是茶花?”
洁白,胭粉,鹅黄,青绿,紫红……花状有异,花色分异,皆属茶花之种。
“因本堂……以茶花为标……且故李堂主酷爱茶花。”
皇甫崇思索片刻,忽从地上拾起一朵落花。
茶花之死也烈甚!必不单落蕊瓣,势以全朵从枝坠,又名——
“断头花。好,好!”皇甫崇大笑连连,团指将掌中纤骨碾碎。
于十千,本王若令尔死如鸿毛,未免太轻薄了。孤,欲以天下为戏台,命汝粉墨登场!
演武堂,正喻征断头花,无主无依,掌下为泥!
“走罢!去正厅。”
三进三间,厅堂甚阔。至门左处有交戟卫,右有一白衫儒雅者,二小童从之,捧盘奉果品与众。皇甫崇笑取一块,试之诚甘。
厅中往来诸人,有虬髯皆张者,有朱颜青丝者,有形容猥鄙者,亦有气宇轩昂者。三三两两,或坐或立,高叫高嚷。皇甫崇于此乘宾客间穿行,因有二人在侧,颇为不便,遂言:“汝二位可以去矣。”石在与何均相视,抱拳曰:“谨听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