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苏醒(2 / 3)
长夜漫漫,可是高进却没有一点倦意,他走到了病房靠里的窗前,拉开窗帘,细开了一条缝隙,任由冰凉刺骨的冷风吹在脸上,让自己冷静下来。他一遍遍地回想着自己身上发生的一切事情,想要理出个头绪来,比如那个有着黄玉般眼珠的男人是谁,为什么要袭击自己,还有他只是一个普通人,明明受了那么重的伤,可是现在不过大半夜,就好得差不多了,这一切的一切都让他困惑。
高进就这样在窗边站了一夜,直到黎明过去,天色泛白,他才回过神来,这时李若男也醒了过来,看到窗边的高大身影,她下意识地便跳了起来,手往腰里的枪套摸去。
看到似乎误会自己的年轻女警拔枪,高进连忙做出了噤声的手势,接着朝小语睡着的床指了指,他不希望这个粗心的年轻女警吵醒小语。
李若男的手从腰间放了下来,此时她已看清了高进身上穿着的病人衣服,正是昨天那个伤得不轻的被害人,“你好了。”李若男看着面前似乎已经没什么大碍的魁梧青年,有些难以置信。
“我想应该没事了。”高进轻声回答着,捡起了地上的被子和毛毯,折好放到了一旁的床上,“我们出去说。”见年轻女警想要询问昨天晚上的事情,高进先开口道。
李若男点了点头,她知道这个叫高进的青年不想他们的谈话吵到他的女儿,走出房门的时候,李若男想起了自己醒来时盖在自己身上的那床被子,不由皱了皱眉,她不太习惯被人关心,“你什么时候起来的?”
“起了没多久。”高进不想让别人知道他的事情,随口答了一句。
两人坐在了病房外的过道椅上,在李若男的询问下,高进把昨天晚上的事情说了一遍,“总之,我不认识那个人,也不知道那个人为什么要那样做?”
“你说那个男人的眼珠是黄玉颜色的?”李若男有些不太相信高进的话,她从没听说过有人能一拳把人打飞五米,还连着弄断了海碗般粗细的大树,而且被打的人一个晚上就什么事都没有了,这种话骗小孩都骗不了。
“也许他戴了隐形眼镜。”见年轻女警不相信自己说的,高进也没有办法,只是站了起来道,“我会跟你回警局做笔录,不过我的话还是一样。”说完,高进便找到了早上查房的护士,请她带自己去办理出院手续。
站在电话前,高进有些茫然,他不知道自己该打给谁,孤身在上海的他可以说是举目无亲,公司里的人也全是点头交,而自己唯一记得的同事电话号码居然是那个被所有人避之不及的白素,想到这里,高进自嘲地笑了起来,古板的他或许在其他人眼里是和白素一样的人,最后他还是拨下了号码。
《黑色星期天》无比忧伤的钢琴旋律在显得整洁得近乎简陋的房间响了起来,已经起来的白素看着震动的手机,表情有些漠然,对她来说,带着手机不过是让她看上去更像一个普通人,因为不会有人知道她的号码。
白素拿起手机,看着陌生的号码,表情有些迟疑,公司里每个人的号码她都记得很清楚,“―”白素最后接听了,刚才她要挂断的一瞬间,心里忽然想起了高进,那个自己唯一告诉过号码的人。
“喂…”听着手机听筒里传来的熟悉沙哑声音,白素觉得自己很高兴,只是她应答时的声音依然没有改变,一如既往的机械而冰冷。
距离数条街外的金茂君悦酒店的一处商务客房内,一名金发的外国男子正通过一架德国zeiss镜头的单筒高倍望远镜观察着站在靠窗客厅里的白素,直到她出门上了公车以后,才走回拉着厚重窗帘的客厅。
客厅内没有任何光线,一个穿着深蓝色服饰的老人坐在沙发中,与四周的黑暗融为一体,若不是他指尖跳动的银色小刀,几乎没人可以发觉他。金发的外国男子开了壁灯,走到正在削着苹果的老人面前,用一口极为标准的中国话说道,“师父,她回去了,和往常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