典签司(1 / 2)
笠日一早,沈清渠先是去胡同口找到昨日那位房牙,给了他几钱银子的赏钱,吩咐帮忙找一个细心勤快的丫鬟,房牙自然是很高兴便答应下来,拍胸脯保证说保准找个最好的。
交待好这些,眼看时候也不早了,亏得现在还算不得典签司衙门的人,不然现在已经赶不上画卯的时辰了。
衙门有画卯、画酉之说,画卯就是在卯时正刻去衙门画押签到,签到完再就回家休息吃早饭。当官的坐堂办案大概是辰时到午时之间,捕快衙役一般晚上不会值班除非紧急公务。就像是巡夜值守也轮不到典签司,沈清渠也乐得清闲。
转了三两个巷子,一座刷透了生漆的府邸出现在沈清渠眼前,宅门口还摆放着两尊梼杌,其状如虎而大,毛长二尺,人面,虎足,猪口牙,尾长一丈八尺,甚是可怖。
“典签司”的匾额就挂在府邸正中,右下方落款是“右丞相徐长叶寅时书,”左右两侧挂着两扇约摸九尺长的铜漆牌,“欺人如欺天,毋自欺也;负国即负民,何忍负之。”落款也是徐长叶。
沈清渠甚是好奇,这徐长叶是离阳出了名的权臣,管淮盐,制茶法,修赋税,恕道待人,家国维稳,去皮见骨,蕴藉不立崖异,此人在宦游江湖里做到了登峰造极,怎会落款却不书年月。
关于这些沈清渠也没有过多的去琢磨,转头看来,典签司门口并无阍人,大门紧闭着,沈清渠上前抓住铺首轻轻扣了几下,门内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脚步声。
“吱呀!”一个皂隶衣着模样的小吏将门打开了一条缝,从缝里探出个脑袋向外张望着。
沈清渠看见来人,并作几步从辇道走上前去,抱拳施礼道:“这位大人,这是二王爷印信,他让我来典签司衙门找一位姓方的统领,想来应该是打过招呼了!”
小吏接过王令,拿在手中反复观看了一下,似乎也摸不准真假。
“你且等着,典签衙门不可擅进!”小吏撇了门外一眼,对着沈清渠说道。
过了片刻,一阵杂乱急促的脚步声传来,一行人来到沈清渠面前,最开始那名小吏埋着头,两只手捧着王令送到沈清渠跟前,“小人不知大人驾到,还请责罚!”
沈清渠正愣神间,一群小吏簇拥着一个身着大红蟒袍的男子到了跟前,圆脸粗腰,挺着一张大肚腩,声大如洪。
“沈老弟,我可是念叨你好久了啊!”
“小道见过方统领!”沈清渠抱拳一礼,恭敬说道。
来人顺势搂住沈清渠肩膀,“哈哈哈,沈老弟不必见外,快快随我进去说话!”
正堂处,方统领端坐在上方,两个小厮在一旁奉茶。
“方大人,为何典签衙门大门紧闭?莫不是出了什么事?”
方统领放下茶杯,脸上显出几分愠色,愤愤道:“前些日子户部尚书触怒了圣上,现要我们典签司搜查罪证,剪其党羽,抓来关押了一大批官员,现在只好闭门戒严,以防生出什么变故!”
方统领放下手中的茶杯,抬眼看向沈清渠,问道:“咱先不急谈公事,还未曾问沈老弟何日到的京城?”
“回大人,昨日到的。”
“昨天那考功司承务郞的儿子曹平源是沈老弟教训的对吧!以后还是注意些的好,那考功司主持京评,名副其实的天子近臣,沈老弟年轻有为固然不怕,可你救下那姑娘,毕竟是凡人。京城鱼龙混杂。纵然是二王爷庇护,难免出现纰漏,还是明哲保身为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