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7.苦蝤(2 / 3)
“胡氏当即请医匠再行诊断,”一行清泪顺着苦蝤眼角躺下:“父亲却是中毒而死!”
邓季静静等着,过了好久,苦蝤才继续道:“药方不差,汤药是与二弟一起看护熬制,我再亲手递上的,兄弟俩这弑父罪名怎么也免不去,族中自然震惊!”
“族中长者共议,审我和二弟,我兄弟自然无话可说,那知他们中有人得了胡氏好处,诸般酷刑逼上,二弟年幼熬不住,竟然就供认了!”
“二弟最敦厚不过,我绝不信他会做此大逆之事,自然要喊冤,闹到本县县令那里,不知为何,一顿板子打死二弟,再判我个失察之责,罚幽州戍边!”
“二弟身死,我被罚边,没多久,我那孩儿也不知何故夭折了,妻子被娘家接回改嫁!”苦蝤声音已经变冷:“若不是我那已改嫁的妻数年后派人传信到幽州,我心虽疑,却不敢相信此般种种都是胡氏所为!”
“虽知仇家,可我身为罪囚,不得赦免,如何能回去报仇?胡高两姓如今全在那妇人掌中,便是空身回去,也只有送死的命。心中实在烦闷委屈,在幽州便养成不喜话语的脾气,蝤蛴(注)之属,藏于林中,以朝露为食,对我来说,苦蝤便是苦囚,在幽州做了十几年苦囚,得闻张角起事时,我便杀了看管官兵,辗转到冀州来!”
邓季点点头:“足下身世堪怜,然对我提及是何意?”
“苦蝤自幼曾习兵书武艺,亦曾自负,”苦蝤凄然道:“甘愿沦落草莽,只是为心中执念,便是要回东平去寻那妇人报仇,灭杀胡氏满门!”
邓季继续疑惑:“这与我何干?”
苦蝤双眼直盯着他:“对他人我不想多言,治下便不成,若非如此,如今也不会只得这点人马,贼巢中连一个老弱都无!混迹五年,全靠以战养战才攒到千人,只是如今并州不能去,冀州又多了这麴义在,若不再寻个得力首脑跟随,只怕麾下越来越少,再没能回东平的一天!”
“那你怎不去投张平难?”苦蝤麾下精锐不弱,话中之意竟是要投靠过来,这固然是意外之喜,可自家几斤几两还是知道的,邓季不由大奇:“难不成竟看好我?”
对太行中最大贼首苦蝤也一点不客气:“张燕不成,明面虽势大,可他求稳,太重根基,五年时间,你何时见他离太行去占地夺城,以求得势?谋反大逆,本就九死一生,不敢冒死去搏,只困守一地怎么能成?”
原来是看中自家胆大,应也是前年冒死窃粮带来的好处了,邓季不由一喜,却听苦蝤接着道:“你行事不顾后果,易将部众带入死局,本亦非明主!”
保守不行,激进也不行,这不是迎头泼来的冷水么?邓季正哭笑不得,苦蝤又道:“不过你善选精锐,只苦无人操练罢了,若得我相助,麾下战力必能再精进,如今这般乱局,黑山贼众中也只能投你,我方才有回东平之机!”
邓季张口结舌,还没接上言语,突听外间山贼们一起喧闹起来。
难道官兵又攻来,这是常事,为何此次喊声这般大?
谈话被中断,旁边典韦惊醒起身跃起,随邓季、苦蝤上前去看。
果然有官兵杀来,两下正在交战,邓季登高一看,处官兵这次人多些,并不见还有何异处,其等也未能突破自家防线。
“屯长!”韩齐正疾奔过来寻他:“出事了!”
邓季觉得有些奇怪:“何事?”
韩齐苦着脸,小声道:“趁我方修建栅栏,四五千官兵轻骑步卒一起突袭,杀散精壮,有戟兵趁乱拖走了……拖走了令兄邓仲!”
“拖走了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