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百零九章 鳄鱼的眼泪(中)(2 / 5)
大致的思想,大家还是能看到,主要讲的是君臣,做臣子的一看德操,二看才华,做官的才华。以前郑朗对有一件事感到困惑,嘉庆将和坤杀了,抄出来惊人的赃款,但随后国家经济渐渐崩溃。那如何对和坤定位?肯定不是好人,但此人几乎只手支撑了乾隆晚年昏政时国家紧张的财政。
时久,郑朗才想到一个真相,若没有这些和坤们,乾隆朝会不会走向衰落?嘉庆接手的会不会是一个糜烂的国家?
因此和坤是有敛财之功,可是带来的弊端更大。
思考后终于给官员定位,智者之臣,恕臣,对德操都有一定的要求。
再就是君,以前天大地大,皇帝老子才是最大,要么用虚无飘缈的天道拘束,但遇到赵曙这样的主,老天都不怕,又怎么办?因此将赵匡胤兄弟的祖宗家法发扬光大,提出对君王的权利也要进行一些约束。
君王还是圣人,可内要学习要培德,外也要受大臣的一些约束与掣肘,强行让皇上脱变成明主。
这种言论放在其他朝代多半行不通,但在宋朝行,士子们也会欢迎。
这是大家能看出来的,实际远不如此,将圣与智进行降格,使圣人们走下神坛。做得好,大家也能做圣人,他们只是一些学问与德操到了拨尖的奇人异士,后人就敢于超越,思想界也会随之百花齐放。
还有,圣智走下神坛,间接地催毁了阶级天生贵践的特权思想,老百姓便会越来越不“安份”。其实这个不安份就是思想的觉醒。原来治国,是愚民政策,宋朝要好一点,取消了部曲制度,对待平民也渐渐重视,但还有一些愚民思想。百姓愚了,也就好管理了。当真如此?认为百姓愚笨,官员就敢欲所欲为,到了一定地步,就象鲧治水一样,必然整个国家崩塌。
整个百姓思想的觉醒,就不会甘心官员胡作非为,逼于强大的民意,统治者最少做一个样子,对不法官员进行制裁。社会危机也随之下降。当然,若连强大的民意都视若未见,这个国家也意味着快要结束了。
而且整个百姓与民族思想的觉醒,会带来无数种变数,这些变数,连郑朗都无法想像。
那么中国历朝历代也不会进入一个死循环,国家成立,知道前代败坏,开始大治,矛盾积累。试图中兴,不成功后妥协,最终灭亡,再来,所以郑朗用了八字来形容中国的历史。合久必分。分久必合。还能有什么?
但这两条,郑朗更不敢清晰地写出来。
更不说,继续道:“濮仪之争,陛下听信五六臣子的谗言。我在朝会上说陛下名份得之先帝。若否认先帝,名份则不正。仅是其一。天无二日,地无二君,尽管是皇考,也不能出现两个皇考。朝廷与皇权是礼法维护的。礼法破坏,后代佼仿,遗患无穷。我说了一些道理,非是为我,更非是为了先帝。先帝有后,仅是四位公主,她们的后代也因为枝开旁落,越来越末落。国家想长久存在,没有规矩。不成方圆,但于先帝后裔有何干系?邓内侍,你说我进谏,是为了先帝好,还是为了陛下好?”
邓保吉凝眉深思。最后道:“郑公言之有理也。”
没有立即回去,而是让侍卫写了一篇札子带到内宫。
高滔滔看后轻啐一口,鬼才相信,但不得不承认郑朗对这个国家没有坏心。又让侍卫带来一个问题:“陛下终是君,亦如你所写。如今陛下不肯在濮仪上做退让。为何你不能想出两全其美之策,替陛下化解之?”
中庸说的啥,主要就是讲调节。又于礼里对中大,那么你忠于皇上,替皇帝来个中吧。
郑朗又是一笑,看来以后有意思了。
他答道:“我少年时就说法度,法是不能更改的,调节的仅是度。濮仪之事,不仅关系到君臣的名位,还是孝道与礼法,这是不可能调节的,但皇后忧国爱民,臣倒是可以进一言。严荣为银行监时,兢兢业业,然中书数次试图将手伸入银行监。又篡改先帝诏旨,于是引起各个股契们的不安,才发生产如今的变故。朝廷虽下旨,让严荣复职,可诏书终是出自韩琦之手,严荣还是感到不安。为何陛下不亲写一份授书,那么严荣不遵守,那就是流于奸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