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7章 走上断头台的路易十六(续,国王已死,国王万岁!)(2 / 3)
此时,安放在革-命广场上的一百名门火炮正对着塞纳河面依次开炮(空心弹),持续不断的炮声震耳欲聋,响彻了50多万法国人生活居住的巴黎城;而广场上的普通民众和自卫军士兵都在不停地呼喊着各种革-命口号,每个人都在为这场“除掉暴君的胜利”而欢呼雀跃,所有人的帽子都被抛向了空中……
此时此刻,陷入疯狂的巴黎人暂时忘记了市面上永远短缺的面包、蔗糖、咖啡、肉食、蜡烛、肥皂、黄油与葡萄酒。一个大学生打扮的家伙,从自卫军上尉手中接过血迹未干的暴君头颅,他一路狂奔到塞纳河码头,向全巴黎的民众展示。
而作为监斩官的桑泰尔将军,以及巴黎市政厅官员也齐齐舒了一口气,大家使劲的搓着手,左右环顾并相互告知说:“该死的,总算结束了,完事了!”
当趾高气扬的官员们一个个乘坐马车离开广场后,人们开始发疯一样地涌向断头台,并冲破了士兵们的阻拦,继而围在行刑台的铡刀前。这些人用事先准备好的手帕、纸张、帽子、领带等一切能够携带的东西去蘸染路易十六的血。
更有甚者,一名胆大包天的家伙居然爬到断头台上,他先是把整个手臂伸进了路易-卡佩的血泊中。随后,狂妄者手捧着一团凝结了的血块,不断的向围在断头台的广场民众抛洒下去,就好像是在效仿教堂神父用圣油为祈祷者祈福的仪式一般。台下的每个人都在焦急的期待着圣路易子孙的血能够滴在自己的额头上,那是传闻这东西不仅可以治愈百病,还能逢凶化吉,保佑家小一生平安无事。
作为作为行刑人的桑松也偷偷藏了路易十六的遗物,但那不是国王的血,而是那件棕色外套和白色领结,以及几缕头发。尽管他事后一直矢口否认。但两个月后,上述遗物最后被安德鲁派人高价买下,并秘密送到伦敦附近的温莎小镇,交给伊丽莎白公主以及她生活在一起的侄女,特蕾莎公主。
至于路易十六在行刑当日,于当普尔监狱里委托给巴黎市政厅的众多官员转交到辩护律师的那个遗物木箱,却未能送到马尔泽布律师手中。就如同所有历史迷雾一样,木箱永远消失在人们的视野中。
几个街区之外的当普尔监狱,玛丽-安托瓦内特很是独孤的呆在房间里铁窗前,而无忧无虑的小夏尔在独自玩着一阵保龄球后感觉累了,直接倒在母亲的床上睡着了。
上午11点一刻,当塞纳河方向传来持续不断的隆隆炮声,以及楼下众多卫兵与大批平民的欢呼声时,玛丽-安托瓦内特全身瞬时僵硬的如同一尊雕塑,她知道丈夫已永久的离开自己和孩子。很快,她的双肩颤抖起来,眼泪也悄悄滑下。当心中痛苦难以自控时,这种轻声的哭泣,最终变成撕心裂肺的嚎嚎大哭。
监狱外的炮声与欢呼声最终惊醒了小夏尔,受到惊吓的他茫然不知所措,嚷嚷着要妈妈。紧靠铁窗的玛丽-安托瓦内特还来不及擦拭自己脸上的眼泪,就急匆匆的赶过来,一把将爬到床下躲藏的孩子紧紧搂于怀中。
忽然,身为王后的玛丽-安托瓦内特意识到什么,她随即松开了小夏尔,并让他独自站在原地,嘱咐自己面前的孩子要英勇的像个太阳王一样,挺直了胸膛。接着,王后玛丽-安托瓦内退回两步,她单膝下跪,朝着小夏尔,哦不,应该叫做路易十七,低下了哈布斯堡家族的高贵头颅。
国王已死,国王万岁!
黄昏时分,路易十六的贴身仆人克莱里获得监狱守卫的允许,见到了已成为寡妇的玛丽-安托瓦内特。克莱里将国王的婚戒交还给了王后,并向她传达了国王最后的话:若非面临死亡,他永远不会摘下这枚戒指。
夜里,在玛丽-安托瓦内特的强烈要求下,市政厅官员往监狱塔楼里送去了一套丧服。等到数个月之后的某一天,玛丽-安托瓦内特也是穿着这套丧服为自己送殡,她和自己的丈夫一样,走到了同一个断头台上。
第二天的巴黎似乎都恢复如初,清洗血渍过后的革-命广场上,各种糕点店、咖啡馆、杂货铺,以及那个北方独-裁者时常光顾的地中海餐厅,都和往常一样继续做着生意,仿佛昨日的喧嚣、血腥与狂热都不曾存发生一般。3月3日,那只是极为普通的一天。然而,直到数周之后,50多万巴黎人,以及整个法国人才逐渐意识到路易十六之死的严重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