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激战泰晤士(三)(1 / 3)
第七章
激战泰晤士
如手术刀一般撕开泰晤士河防线后,1915年的早产儿、一手炮制“福克灾难”的福克e5式舰载机阿喀琉斯的脚踝终于暴露出来。.
尽管汉纳-肖的属下已经竭尽全力,但是在飞机不能做俯冲轰炸动作,只有简易瞄准器,航空炸弹由库存的150毫米尖头弹改装的时代,他们只能收获微不足道的战果:一艘三百吨级的油船被击沉,两艘总吨位不到一千吨的商船被轻伤,这种程度的损害不过是对伦敦的隔靴搔痒。
当十八架福克e5在大伦敦上空转向回家时,汉纳-肖正操控那架机翼受损的福克e5舰载机,沿着危机四伏的泰晤士河飞行。不是汉纳-肖不惧怕英国人在泰晤士河部署的防空火炮,而是他别无选择:紫男爵手中只有指北针和一份简单得不能再简单的伦敦地图,如果不是有泰晤士河作为参照物,他恐怕会迷失在以庞大和杂乱而著称的大伦敦。
汉纳-肖的灾难起源于英国人在泰晤士河深处秘密布置的砰砰炮防空阵地。一枚37毫米炮弹掠过汉纳-肖座机的右机翼,最下层的机翼被削去一角,第一层与第二层机翼之间的金属支架构造被破坏,高速摩擦还点着了木质机翼。好在火苗没有蔓延,拖着烟雾飞行了一阵后,火苗自行熄灭了。
即便这样,特别飞行中队队长的情况仍谈不上安全。落了单的汉纳-肖几乎没有自保的能力:机枪子弹被头脑发热的他一口气打光了,手枪弹夹空空如也,工具箱里只剩下一支未及丢下去的“舰队决战型”扳手,最可怕的是座机因为机翼受损导致飞行性能下降,汉纳-肖甚至不能操控飞机做较大的转向和机动动作,否则第一层右机翼就有可能会彻底损毁或者剥落。
泰晤士河轰炸点距离巡弋在外海的齐柏林号水上飞机母舰直线距离有30公里,这距离福克e5通常只需要20多分钟的飞行时间,但现在,汉纳-肖根本不敢提速。英国人的飞机随时都有可能出现,地面也随时可能出现密集的砰砰炮炮弹,望着不断下降的油量表,风流潇洒的紫男爵大人唯有苦笑。
“河面越来越宽,看来已经快要到泰晤士河口了!”
天空始终没有出现英国人的拦截飞机,小心翼翼的避开致使自己机翼受损的砰砰炮阵地后,闷头向东飞行快二十分钟后,脚下的河面越来越宽,汉纳-肖毫无意外的望见了著名的伦敦塔桥。
根据战前制定的撤退路线,袭击机群将沿着泰晤士河返航,并且在伦敦塔桥下游主航道上的第一座灯塔处转向东北,避开拥有大量轻型火炮的泰晤士河海岸要塞群,穿越陆地返回在外海巡弋的母舰。汉纳-肖将注意力从随时都有可能脱落的最下层右机翼上收了回来,探头观察河面。
第一座灯塔很快就到了,汉纳-肖翻过地图,缓缓推动操纵杆。调转机头的那一瞬,一缕正午的阳光在右侧脸颊一闪而过,耳畔不仅有风的声音,还有令人窒息的磕碰声。
这并不是全部,曾经无比向往西线的天空的汉纳-肖注意力已经被转身的刹那不经意间瞥见的堪比日德兰海战的壮丽一幕所吸引。
没有海雾笼罩的泰晤士外海,海水是掺杂了浑黄的碧色,数艘喷着煤烟的大家伙在海面上列开横队阵型,似乎在向大地发出深沉的疑问,还有不少钢铁巨舰远离那一池绿水,在众多小型军舰的众星捧月下朝南方巡弋。漏斗形的泰晤士河口就好像稠黄色的丝带,深深的锲入陆地,看不见的弹雨在细滑的丝带上砸出一朵又一朵白色的浪花,黑色的烟柱在丝带上摇曳,十数艘军舰凝结成一叶渺小的浮萍,在带有金属质感的暴风骤雨中艰难的在颠簸着的丝带上溯流而上。包裹和容纳稠黄色丝带的是起起伏伏的丘陵和窄小的平原,无论前者还是后者都覆盖了喜人的绿色,偶有几缕泛冷的光划开温暖的正午,偶有几道带着杀戮的流火扑向坚实的大地,又偶有大块大块的新绿被苍凉的土黄色取代。
“谁都不会认为青涩稚嫩和相对弱小的大洋舰队能够堂堂正正的击败不可一世的皇家海军,并且炮轰英国佬的首都!”
汉纳-肖郁闷的心情在这一刻一扫而空,白皙的脸上闪过一抹醉态的红晕和恣肆。狼狈的紫男爵不自觉的握紧拳头,对着虚无的空气狠狠的砸了一拳头,低低的嘶吼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