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苦练(2 / 3)
“然而——”海马先生话语一转,霍雨儿没想到还有这么个转折,心里咯噔一下,一种要糟的预感袭来,此时,他声音已然响起:“初日报到即迟到,不论是何原因,总是未能遵守师门命令,也当处罚。今就罚你本应上午进行的体术修习加量一半。而首日之量,日后均沿用之。”
霍雨儿打怵,暗道:“这惩罚还是有的啊?只不过不知这个体术习练量有多大……”想当年与父亲学拳时,是要自己绕家族院围墙跑,大院方圆近三百亩,一圈近四里,每早上是跑五圈,把个自己当时跑得早饭都几乎吃不下去了。这回只看师门要求是多大的量了。但直觉很糟糕,想是决不会比父亲要求的少,且又要加一半……
“东西放下,你随我来。”海马先生道。说罢即举步当先而行。霍雨儿随手将背上包袱卸下,撂于桌边,便垂头在后面跟了。走了几步,肚子“咕噜”一声叫唤,一阵饥饿感上涌,心中暗道“苦也”。
海马先生直若未觉,仍是当先而行,脚下不见加力,却是个越行越快,直奔西向而去。霍雨儿初时尚能从容跟从,后来就要使上轻身功夫勉强跟进,最后,只能是狂奔,但感觉与师父距离越拉越远。于是把气力提到了十分,不顾一切地朝师父身影方向疾蹿疾奔,待跑得几乎已无气力之时,却是突然发现师父就坐在前方不远的一块大石之上。她连忙踉跄地降下速度,调整脚下步子,慢慢停下来,双手叉腰,弯腰下蹲,气喘如牛,汗出如浆。
待得稍稍缓上了些气,她忙直起身子,踱到师父旁边,手从头上抹下汗水,向地上连甩,这才注意原来师父所坐位置竟已是接近了一长溜悬崖的边缘。悬崖左右延伸,直望不见边际。而高崖之下,涛声如雷,远望雾气重重,内中当是一片汪洋。原来这一通跑,竟是被师父带到了海边。
海马先生知她近来,指了指身旁不远的石面,示意她也坐下。霍雨儿学着师父模样,盘膝端坐好。海马先生见她不经自己提点,自会学他模样,心下暗自嘉许,但也不说破,随道:“师父再传你这体术习练之道,以及配合的引导呼吸之术。你且听好了。……”随后即传下了如何呼吸、调息、运息,之后又讲到如何配合动作,如下落、攀抓、立足、提纵……
霍雨儿心思灵敏,记性悟性都是上乘,又有家学基础,接受下来不算过于困难,只在海马先生讲了一遍后,略有七、八处不明,问了问,也自掌握了。海马先生又是暗自点头,这徒弟聪慧,自己就省力不少。待她照做,原地习练无误后,海马先生忽道:“雨儿,你且近来。”
霍雨儿不明就里,依言过来,海马先生待其走近己身,相距约莫双臂长的距离停步下来时,右手缓提胸前,一翻掌,掌心朝向她腹部一个虚抓,徒地,一阵蓝绿光芒一闪,一个如鸡蛋般大小的光球就滴溜溜悬于海马先生已是翻而向上的掌心之上!
他左手掐了个手诀,一收一放,这光球即听话地投进了一个突然于空中出现的,纯由光线构成的四面体之中。此时,他眼睛又是睁大,一声沉喝:“吸!”这次是右手掐诀,那四面体拘了小球,只在空中虚悬不落,霍雨儿随后便眼见着西边海上漫天的水雾如长龙倒卷般,汇集成一股,直扑入这个小小四面体之中,且似其内空间无穷无尽一般。不一刻功夫,崖周方圆近十里的云气水雾都被吞噬一空!
霍雨儿识得此物即是魔龙托付自己于腹中保管的龙珠,已经两、三次洗涤自己身体,并还曾救了自己一命,所以,她对这个龙珠是满有感情的。现在被师父一下子取出,并做如此动作,很是有些不解,也有些不舍,即对海马先生问询道:“师父,这……?”
不待她接着说,海马先生即道:“你与这混沌魔龙之事,为师方于取珠之时已然知晓。此龙与你我师徒确当有段缘法,也该当它遭此劫数。为师取出龙珠无碍于它,亦无害于你与它之承诺。只这珠子虽好,但终究是外物,于你长久修炼并无好处。所以为师先行代你保管它,待日后你下山之时,自会还你。”
随后,海马先生以右袖一招,那吸了不知多少云气的四面体眼见着不断变小,最后只为一个光点,没入了他袖中,再无踪迹。
霍雨儿见此一系列施为,心下骇然,知师父乃是高人,但其手段真个是自己穷极想象也想不到边际,真是佩服得五体投地。千言万语,只汇集了一个字:“是。”
海马先生处理过此事,即手一指崖下,道:“你每日早课即是往返这处悬崖。一下一上为一次,每日自寅时至卯时,原先须做十次,现加罚加量,每日须做十五次。完了回转,我自教授其他。”
霍雨儿边应答着,边心下不迭地叫苦,但躲也躲不得,只有硬着头皮挺上,只走到崖边,向下观望山崖高矮,一望之下吓了一大跳,这山崖之深为自己生平仅见,此处又恰为这一溜山崖之中的最高处,师父所坐的大石正是一个好标记。好在山崖半途之中尚有一些可攀爬、缓脚处,然而上上下下起来也绝非易事。有些地方须提纵,有些地方要纯靠腰力臂力攀援,这一趟下上完成下来,这全身恐无处肌肉不用。时限又只限定在一个时辰,一次下上就只能最多用一柱香时间,“这,这真是要了亲命了……”她心中哀号。
“叫苦自无用处,拼吧!可怜这两顿饭没吃还要饿着肚子爬山崖……”霍雨儿欲哭无泪,只得打掉牙往肚里咽,便是用了师父方才刚刚传授的呼吸提纵之术,一个小跳,即直奔第一个落脚之处飘身而去……
海马先生见她基本上路儿,微微点头,随后一个闪烁,又是自原地消失不见了。空中似留下一句嘟哝:“得给这小祖宗弄饭去了。”
两个时辰后,霍雨儿咬牙最后一个翻身滚到崖顶,大字躺地,正面向天,气喘如拉风箱,心跳之声如擂鼓,直是一动也不得动了。待片刻,这呼吸稍有缓和,只见海马先生毫无征兆地又自闪现出来,不由分说,一把抓了她后颈衣领,只一个闪烁,她就觉天旋地转间,蓦地,已是出现在堂屋之中,已然被放置得坐在了凳上。
正对自己的桌边放着一个大碗,中有灰乎乎如浆糊一般的不知何物的粘糊儿,远闻气味不显。
海马先生此时已是坐于对面,一指这碗,道:“将此物饮下吧,它现正合你服用。”
霍雨儿好奇,遂端了碗,凑到口边,鼻再略闻,一股腥气夹杂着土气直冲鼻端,竟不知此为何物。看师父也未解释,只是让自己喝,当中应有深意,但可惜她现下却是无可得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