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鱼祭(1 / 9)
却说那洪祭师一众人自急匆匆遁去了。
宋老板唤过来小厮,向他交待几句,小厮听罢,小跑着出了屋。
宋老板对着霍雨儿一揖,道:“感谢姑娘和这位兄弟援手,驱逐了姓洪的这条恶狼,救我宋家饭庄逃过了这一劫。我已备下了十万两银子答谢二位,虽不多,但家中账房里现下只有这些了,总是宋某一番心意,还请二位少坐,喝杯茶,银票很快就能送来。”
霍雨儿摆手道:“宋老板不必如此。实不相瞒,这洪某一干人与我有隙,此来本就是为找他晦气,助你乃是顺便而已。只我此举除恶未尽,来日说不准他仍来寻你别扭,那时会不会因我反连累你却也是说不清了。所以,你心意我领了,但受这银钱却是过了,还请宋老板你收回,我是万不会受的。”说完拱了拱手。
宋老板稍一沉吟,也即洒脱一揖道:“那宋某便不作那惺惺之态了,只我宋三与这宋家饭庄确是欠下姑娘和这位兄弟这份人情,哪日如需我做何,只吩咐一声便是,所能为处,必尽全力。再者何日路过这亭阳镇时,须记得来我这里坐坐,让我尽些地主之谊,这便是看得起我宋三了。”说罢,却是一声长叹,面有颓色。
霍雨儿问道:“宋老板如此叹息,可是为那大鱼?”
宋老板点了点头,道:“不错,只是这大鱼不凡,目下看却是要可惜了……”
霍雨儿少作沉吟,道:“我方才不是说了,我便是祭师吗?如你有意,我即可以接你这桩生意呀……”
宋老板面色诧异,目视霍雨儿,疑道:“姑娘你……?你不是为寻那姓洪的晦气才那般说的?你总不会真的……?”
霍雨儿道:“寻他晦气不假,但我说的也是真的啊。女子做祭师的虽少,但也非没有。你如不信,自是签那合同时便知了,又何必这般纠结呢?”
宋老板面色一凝,不一刻,即是向霍雨儿一拱手,道:“那便请姑娘与我来看看鱼,看可还能行。”便引二人向那池边去。二人便自跟上。
边行间,宋老板问上了霍雨儿的名姓,她只道:“敝姓马。”
路自不远,以宋老板言,不一刻便是能到,只三人行走间,那小厮却是追了来,宋老板向他摇了摇手,示意了他只在后面坠着。
果是很快地,四人便走入了路尽头的一个大房间内,其显是傍在一大水池旁。
房间内中空荡,一面的墙角处自有一段台阶,竟自通向了天花板,只那天花板在台阶顶端处开了黑洞洞的开口儿,当是水池入口。而也是这面墙上,正搁了一大片多块板条拼成的木板。对面墙的一侧角落里,还置着一张条案,上有香炉火烛之物。
几个工人自在屋内或站或蹲,似在等人。
见了四人进来,那工人都站起了身。宋老板只朝那块木板摆了摆手,工人即上前将它移了开去,其后的一大块琉璃,和琉璃之内的大片绿幽幽的水体就显露了出来。一众人只向那水中望了一眼,待见到了那一巨大绚丽的身影,就均再也移不开视线了。
“美!难以言喻的美!”这是每个人流过心头的一句话。
在亲眼看到之前,真的难以想象这世上还有这般美丽的生物。这里可能唯只霍雨儿例外,倒不是她不觉得这鱼美丽,而是只有她此前见过这种鱼的身影,那就是在师父给她的蜃龙头骨的影像之中,对比起来虽稍有一点点不同,但都无碍于这鱼的优美。
只见这大鱼长、高都有五丈许,身体却是扁平的,如一块竖立的圆盘。一双如车轮般大的眼,泛着橙红色的色彩,但可惜其上蒙了一层薄薄的白翳,想来如果在平日里健康之时,这双眼当会是无比地漂亮迷人。口在躯体水平轴线之上,其下伸出两根约八九丈长的白色丝鳍,直如轻柔飘带,自根至梢都如人手掌般宽。鱼体色彩斑斓,几乎各种颜色都有,但一条条、一片片地竟自排布得有条有理,一丝也不显凌乱,只比那凤蝶翅膀上的图案也是不逞多让。
只是这鱼的精神却似有些不对,只在水下一丈许处静静地浮着,一动不动,但时间一长则就会慢慢地失了平衡,向着右侧方歪倒,但又强自抖一抖那薄如透明般的胸鳍,让身体再恢复竖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