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大好酒宴(下)(2 / 4)
两道骂声不约而同响起,对方身形僵硬了一下,手中雁翅刀旋即落向路左。
半截残刃格住刀锋,甲士得势不饶人,披甲的沉重身躯往前悍然一压,逼得路左噔噔噔后撤不止。
咚一声闷响,路左后背撞上了柜台,避无可避。
雁翅刀压着剔骨刀逼近他喉管,甲士满脑子都是继续发力一刀毙命,却没注意到,路左另一只手摸索着柜台……
凭着多日以来的记忆,路左准确摸到一柄平日里用来断大骨的斧头,往对方肋下一凿!
沉重的斧钩破开甲片,捣烂内脏,路左身上随之一轻。
嘴角几滴鲜血滋味腥甜,也不知什么时候溅上来的。他踢开甲士的尸体,抬手抹了把脸,手背粘上几缕软塌塌的碎皮纸。
皮影戏,遇血气则破。
“既然露了相,便该亮相了。”
热血滚动如泵,冲得路左的太阳穴突突直跳。
吼叫声,哭嚎声,刀刃入肉,鲜血淋地……
种种令人不寒而栗的恐怖声响,以及充斥鼻端的浓郁血腥气,拥挤在一间并不宽敞的阴暗铺子里,让人有种置身于蒙着黑布的斗兽笼的错觉。
但路左并不排斥这种感觉。
就像……他对自己莫名其妙来到樵县这件事,其实也没多么排斥。
从各方面来讲,樵县都不是一个容易生存的地方,这里野蛮,血腥,混乱,草菅人命,官匪一窝,有着虎狼亡命的底色和近乎原始的规则。绝大多数正常人都没办法习惯,也来不及适应,便会沦为街角深巷里的几条草席,或者更倒霉一些。
可路左不得不承认,在这里的短短两个月,却给了他一种前所未有的,如鱼得水的快活。
不适合大多数人生存的地方,或许更适合某种人生活……
不知怎地,路左脑海中闪过了城隍给他的判词。
“驿马逢冲?多殃多祸?”
路左扯了扯唇角。
“听着倒也不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