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章 出(2 / 6)
他一字一句,在信中写着自己内心的苦楚。妻子离心背德的,儿子在权力中的迷失,大臣跟他在朝堂之上的权力角逐。
他越来越明白,为什么张孺年会说,皇帝是这世间最难做的。孤家寡人,漫长的岁月之后,他终于体会到这四个字的酸苦。
一个又一个失眠的夜晚,他仰望满天星空,才发现这世间真正能跟自己说话的人,从来都只有张儒年。
他今日所有的苦,张孺年都曾经跟他说过。可他登上帝位的那一刻,看着黑压压一片,对自己跪拜的众臣,那一种降服世人,唯我独尊的痛快,让他内心得意忘形。
他甚至曾经自大的以为,张儒年不过危言耸听,这世间唾手可得的权力,却有几人不想要。
最尊贵的身份,滔天的富贵。哪个男人不渴望手握权势,让所有人臣服。
直到闭眼的那一刻,太祖才真正懂得,为什么张儒年心甘情愿放弃权力。为什么他劝诫自己,要懂得放权。
为什么都说权力越大,责任越大。为什么他要说,那些不断贪恋权势的人,只会被权力死死困住。
权力从来不是谁能把控的,它卑劣又狡猾,像一只迷人的妖精,迷的你为它失去心智,为它不顾一切。到头来降不住它,就只能被它折磨致死。
写下这封信后,不过一个月,太祖皇帝便带着笑意死去。
人人都说太祖皇帝是真龙转世,救助世人完成使命之后,回天庭去了。
可这封信却真实的告诉他们,太俗是心力交瘁,心甘情愿的,去见他的知己。
那个人跟他的感情似敌是友,如兄如父,是人生的导师,是难忘的故人,更是这一生唯一个真正懂他的人。
人人畏惧的死亡,对太祖皇帝而言,却是去见知己好友。
他有什么理由不笑?
梁融停在最后一副壁画前,画面上两个男子对酒畅饮,便是外人也能看出双方心中的快意。
从少年到暮年,再到黄泉之下重逢,太祖的心里是实实在在,很在乎这段友情。
然而现实里,他能做的却只是修建这样一座无极阵,他不能给最好的朋友平反,不能留下知己得意的墨宝。
原来人生在世,哪怕尊贵如帝王,也有无可奈何,不得不妥协的时候。
“所以,咱们之前遭遇的张家人,其实是张孺年的弟弟,张儒礼的后人?”黑青大呼上当,想到黑龙帮,还曾经忠心耿耿,忠于张家后人,结果呢,效忠的是个冒牌货。
这些人不仅不是张孺年的后人,甚至还是谋害张儒年的凶手?这是黑青听过最荒谬的答案,难怪这帮人最后得不到天下。